安娜成了维尼亚的选择，整个舞蹈剧院都惊呆了。

纷纷嘲弄维尼亚疯了，更多人认为维尼亚是彻底堕落，她和艾维尔的比赛已经毫无悬念。

这些言论，维尼亚统统闭耳不闻，她开始魔鬼一般训练安娜。

安娜虽然有偷学，但不正规，加上已经过了学舞的最佳年纪，身体僵硬。

维尼亚训练起来就更加艰难，制定的一些列近乎变态的训练，让安娜吃尽苦头，就算从小受尽歧视长大，什么苦都能吃的安娜也打了退堂鼓。

但事情到了这个地步，维尼亚已经不允许安娜退缩：“我们都是活在地狱里的人，都向往光明，你是要一辈子活在阴沟，过去的侮辱，歧视和欺压，一辈子忍耐下去，还是抓住唯一的机会，证明自己，拥抱阳光？”

过往的一幕幕回放，安娜再一次咬牙忍受下来。

用了半年的时间，维尼亚让她脱胎换骨，但是真正站到舞台上，她依然卑微怯弱。

维尼亚为她争取来的第一次表演的机会，她被人暗害狼狈不堪，再一次受尽了嘲笑。

这一次的失败宛如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安娜彻底接受自己是丑小鸭，永远也无法进入白天鹅世界，她再也没有勇气和斗志。

维尼亚失望透顶，一度自我怀疑，甚至直接放弃了她。

维尼亚已经选择离开这座城市，背负着晚年凄凉黯然离开，离开前想要去见一见安娜的母亲，算是日行一善，也带了安娜去。

安娜在那里看到了痴迷于芭蕾舞的母亲，她曾经是优秀的舞蹈者，在监狱里穿着破烂的舞蹈鞋，因为没有舞蹈服，跳起来有些不伦不类，不懂欣赏的人也是无尽嘲笑，议论着她像个小丑。

安娜看着她的笑容，那么满足，忍不住问她：“你为什么不伤心？”

“为什么要伤心？”母亲反问她。

“他们在嘲笑你，在羞辱你。”

母亲笑得更加开心：“我不是为了他们跳舞，我只是为了满足自己而跳舞，我得到了满足，所以我开心。”

离开监狱之后，若有所悟的安娜问维尼亚：“你为什么会选择我？”

其实她知道，另外一个人比她更适合，至少对方是专业学习舞蹈长大。

“我教会她再多的东西，她可以否认是我给予她荣耀，而你不一样。”维尼亚说着自嘲一笑，“是我太想赢得胜利，赢得彻底的胜利。安娜，我们都比不上你的妈妈。”

夕阳下释怀的维尼亚，脸上染着橙色的光，美丽耀眼。

安娜问自己，她为什么而跳舞，是为了荣誉还是为了赞美。

什么是一个真正的舞者？

舞蹈的意义在哪里？

她的脑海里全是母亲看起来滑稽，实际上却优美的身影。

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勇气，让她再一次对维尼亚提出了恳求：“您能……再给我一个机会吗？”

维尼亚惊讶于安娜的改变，她沉默了很久，知道夕阳消失，光辉散尽，黑暗笼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