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恩彩今天这趟以外人的身份参加hart广告的职员聚餐,本来也是带了心事过来。
依照安世权的年纪,几年之后如果还能从部长的位子上安稳退下来,自然也称得上是有始有终。
问题就在于他自己不甘心,而且不甘心的人不止有他,梁恩彩其实也不甘心。
她是跟随安世权多年的老人,在安世权离职后,她即便受到公司的再度安排,有机会保持现状的几率也非常小。毕竟与安世权同等地位的人,身边不可能没有可以重用的人,但若是把梁恩彩调去下面,新人之间如何协调不说,这么多年来的辛苦努力一下子消失殆尽,换成谁又能甘心?
最重要的一点是,几年后,等安世权退休,梁恩彩也不再年轻,三、四十岁的时候,正是人生中不尴不尬的阶段。
在这个阶段要让梁恩彩从头再来,她不乐意,可要说谋求他路,以梁恩彩自身的条件也是困难重重。
所以,比起安世权本人来说,当初曺诗京忽然插足han sh综贸所造成的影响,反而更加遭难的人是梁恩彩他们这些利益的直接相关者。
早上又和国内的父母通完电话后,李正尧就看出了梁恩彩内心的低落,碰巧今天林深时回归,他在询问过林深时的意思后就顺势把人也带到了现场。
李正尧一开始这么做,本意当然也是希望聚餐热闹的气氛能让梁恩彩的心情好转一些,除此之外,他也希望林深时能帮忙开导一下梁恩彩。
有些事,第三方能起到的效果比亲近的人要好得多。
只不过,李正尧怎么也没想到……梁恩彩的情绪的确如他期望的那样恢复了不少,但促成这一结果的原因却令人啼笑皆非。
“喂,别看了。”
夹了几块刚烤好的五花肉送到女朋友碗里,李正尧瞧瞧梁恩彩那副双眼锃亮、陡然精神起来的样子,顿时莞尔又没好气地用筷子敲了两下盘沿,压低声音说:“大姐,算我求求你。你眼珠子都快掉下来了,生怕别人看不见你脸上写满的八卦两个字吗?”
“因为我嗅到了有猫腻的气味!”之前还说很快就会走的梁恩彩这会儿却稳稳当当地坐在了椅子上,一边乖乖喝李正尧给她倒的解酒汤,一边偷偷摸摸地盯着那边林深时的一桌子,神色间俨然蕴含了浓郁的兴奋。
“什么猫腻?老林会有俩异性朋友我也挺惊讶,不过你能不能不要见风就是雨?”李正尧若无其事地拿起水杯喝水。
听到他这话,梁恩彩就偏头瞅他,眯起眼来显露出狐疑之色。
“你今晚的态度也有猫腻。”
“咳……什么猫腻?”
看着李正尧那一脸故作正经的表情,梁恩彩撇嘴一笑,低头把刚才送到她碗里的那几块肉直接塞进嘴里,边吃边嘟囔:“你还想骗你姐?我和你这么多年了,你什么性格我还不知道吗?要真没什么,看到今晚这情况,你还不跟我一样兴奋?你有了不同寻常的反应,这就代表了你提前和深时通过气对吧?”
李正尧瞧着她吃东西时变得油汪汪的红唇,好笑地抽出纸巾,一边帮她擦嘴,一边轻声说:“你误会了。朋友之间开玩笑归开玩笑,人家毕竟是女艺人,还是外国人,想拉郎配也不是这种情况啊。”
“你没糊弄我吧?”此时的梁恩彩仍有醉意,微红着脸眯眼注视自己男朋友,语气却已经松了几分。
心里面尽管叫苦不迭,李正尧面上依旧不改颜色地说:“当然了……我怎么会骗你?”
闻言,梁恩彩这才点点头,很豪气地竖起一根做好美甲的食指在李正尧眼前晃动。
“那我、那我就相信你一回,你要是敢骗我,之后你就死定了。”
这话梁恩彩说得十分平淡,仿佛只是一句酒后的醉话,然而熟知她脾气的李正尧听完后却是勉强笑了笑,暗自瞟向林深时那边的眼神愈发幽怨。
他今天算是舍身取义了,好不容易算是压下了梁恩彩这边,如此一来,至少消息不会那么早传回国内。
问题是这消息究竟还要封锁多久,如果不是时机和场合都不恰当的话,李正尧都想拿出手机偷偷给林深时发去一条头疼求助的消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