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片浩土,在混沌内不知存在多久了,也或许还会继续存在,但波澜壮阔的大环境下,却变成一片凶戾,处处充满杀戮,惨叫声密密麻麻。
一处三山环绕,碧湖在前的美好地段,草木藏青,土地淡黄,灵气腾腾中,生机勃勃旺盛。
山下无数古怪建筑,星罗棋布的镶嵌在这里,各有特色,虽无琼楼玉宇之势,也有大开大合的气派。
山上洞府密布,如蚁穴般连绵不断,门口都被法文符咒加持,半遮半掩中,浓郁的灵力让人垂涎。
但刺鼻的血腥气,诡异的笼罩这里,气氛一片死寂,大光明之下没有活物,若从高空细看之下,纵然道心沉稳的强者,也要惊骇欲绝。
本来喧嚣的大地上,横七竖八都是死尸,肠肚横流,残肢断臂遍地都是,简直惨烈至极。
方圆百里的一个最大的小镇,足能容纳人口数十万,但无论青壮男女,还是老弱妇孺,均都躺在各处,身上伤口遍布,平坦的接到已经血水横流。
最繁华的街道上,有十几处火光冲天,无人看管的店铺内,火焰放肆燃烧,正快速吞噬一切。
一家四层楼的饭庄内,黑烟在后院滚滚,火势刚要崛起,但几个伙计打扮的声音,早已歪倒在灶台旁,手里还紧握着刀斧,有的甚至还紧紧抓着对方衣襟,附近刀痕斧印无数,似乎经过竭力厮杀。
每个面孔都充满不甘,有的甚至惊恐如斯,还有绝望的眼神,一个个无法瞑目。
但与此相比,饭庄内的顾客,则上演了更诡异的场景,每个楼层无数桌案,基本大同小异。
看似一家六口,其乐融融的和谐场面里,主位一对老翁老妪,两侧各有孩童,对面坐着青年男女,桌案上佳肴已满。
然而,老妪右手的刀叉,却森森扎入了老翁的脖颈,不知攻击了多少次,伤口已成血洞,其脸色还挂着狰狞。
但她的头顶,早已经塌陷进去,一个板凳断裂成两截,攻击来自后方。
青年少妇的双手,死死扼住男童脖子,男子面前的海碗,已经碎裂并丢失一部分,在他手里变成匕首,刺入右侧的女娃身躯。
女娃紧握着一副长筷,洞穿了男子右眼,几乎插透半个头颅,那双小眼睛里,似乎凶狠未去。
紧邻的隔壁,一桌锦衣浮华的身影,四人对坐,却已经尸首不全,他们腰间的护身利刃,成为斩杀好友的凶器,血水喷满四壁。
大街上,似乎正准备切肉贩卖的屠夫,一刀结果了顾客,他的后背,则被一把锋利钢钩划开。
正挎着竹篮行走的妇女,将剪刀穿透了前方行人的要害,一个十岁少年,死死咬住中年汉子的大腿,他的脖颈也扭成了麻花状。
每个亡魂的脸庞,有的带着几分邪笑,有的则是十分茫然,很多就一副淡然表情,甚至麻木不屑。
相比凡俗世界,高峰上的洞府内,同样被不幸充斥,情景各个毛骨悚然。
三人围绕的石桌,已经化为齑粉,一个白衣瘦弱身影,将左侧之人拦腰打爆,似乎元婴也未能幸免。但他的腹部,同样有拳头大小的空洞。
右侧那名老者,本来仙风道骨,却冰封成一尊雕塑,无数尖针般的冰刺,将全身洞穿成蜂窝状。
还有一座洞府,内部一场能彻底坍塌,凶残气息仍未散去,多达七八个修士,死的各有特色,生前经过了极其激烈搏斗。
已经寂静的大地,宛若地狱一般,但苍穹上不时划过的流光,分明预示着外面更加惊天动地。
距离这里不足几十万里,便有一个宗门,正舍得难解难分,法宝撞击声愈演愈烈,惨嚎连绵不绝。
同样身着白色羽衣的宗门弟子,没有了高低贵贱之分,不存在长幼之别,都在捉对厮杀,满连凶狠和残暴。
从万丈高峰之巅,延绵到山门前后,一路血红喷溅,搏斗的双方,竟然没有了变通和激灵,大部分仅仅凭借肉身和法力,目光血红的嘶吼着。
执勤弟子则挥动法宝对轰,全都失去理智,悍不畏死的释放着原始本性,腥风吹袭着他们,将惨烈气息带往各处。
古老的巨树丛林里,一只十几丈高的妖兽,在撕碎两条水桶粗细的凶蛇后,抱着一棵数百丈的树干,凶狠拍打和撕咬,转眼就缺失了一层。
知道几个时辰后,伴随这棵巨树轰然倒下,其巨大身躯也缓缓滑了下去,七窍流血,浑身软绵绵的,生机逐渐断绝。
四天后,这片浩土的远方,黑紫色光芒的边缘虚空,忽然一道闪电莫名出现,接着就有个莹白的声音,一点点走了出来。
“竟然有东西挡路!”
他的双眸顿时覆盖四方,神念宣泄出去,表情从一片淡然,顿时变得不可思议起来,目光里洞射两股奇芒,瞬间洞穿一切阻隔,直接落在这片浩土上。
“什么情况?!纳尼?”
他看见原本广袤无垠的一片世界,所有生灵都已经陷入疯狂,除却死物一动不动,就连老树都在疯狂甩动枝条,凶狠的抽打着虚空。
有一座万丈高峰,转眼间化为齑粉,两个身影彼此抱在一起,就九天而下,如滚石般的撞在上面。
那分明是堪比大乘期存在的两名高阶,每个人的身体都已经扭曲变形,仍旧不死不休,各自的拳头在对方身上留下残暴痕迹。
对于低阶来说,这是一片美好的世界,然而已经像丧尸片一样,凡有生机者,皆不能活!
‘这比混沌凶流,更残忍!’
陆寒不断仔细扫视整个浩土,并未发现有任何邪魔作祟,就连妖鬼都万劫不复,在失去理智后,任何生灵都恢复了原始本色。
这一幕看似惨不忍睹,却正契合了大道之初的样子,本源奇点之后,就是两种力量的不断撞击。
但正负之间的撞击,是变异和膨胀,而现在的厮杀,则正好相反,分明为了阻止膨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