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庭沉吟道:“雷神庙如今只剩你一个了?怎么不见松老的踪迹?”
青平低声道:“松老他……”
说到这里,青平顿了一下,神色十分复杂,朝着苏庭看了一眼,似乎在组织语言,盘算着如何开口。
苏庭蓦然一震,低声道:“松老寿终正寝了?”
青平接下来的话噎在了喉咙,顿时咳得脸色涨红,伤势险些复发,好在真气疏通,才平稳下来。
“胡说八道什么?松老仍是身轻体健,谁跟你说松老寿尽了?”
“还不是瞧你欲言又止的。”苏庭松了口气,埋怨道:“这也全都怪你,吓了本神君一跳。”
“你……”青平良久说不出话来。
“行了。”苏庭挥手道:“松老既然没有死翘翘,那么他老人家去哪儿风流快活了?怎么留你一个,应付大敌?”
“松老……”青平顿了一下,方是说道:“前些时日,松老说有位故人,将要前来接他,命我看守神庙,暂代庙祝。”
“故人?”苏庭想起当日所见,问道:“是个年轻道人?”
“你怎么知道?”青平愈发错愕。
“这算什么?”苏庭看他如此愕然的神情,心中颇为舒爽,禁不住又道:“这世上我苏某人不知道的事情,着实不多了。”
“既然你都知道,我也不必说了。”青平点了点头。
“你卖什么关子?”苏庭恼怒道:“我见过那年轻道人,他自称正本,本领高深,说是要来落越郡,与松老一见。不过后面的事情,我还不大清楚而已……”
“原来你见过他。”青平略有恍然,旋即说道:“那么你可知道,松老的这位弟子,见了松老,可是以什么样的姿态?”
“哦?”
苏庭眉宇一挑,道:“他道行高深,底蕴深沉,修行时日似也不短,莫非是以长辈姿态,把松老教训得跟孙子一样?还是说,这是松老的好友,但是松老天赋不济,而对方已经修成了高深的修为?”
青平总觉得他语气之中,充满了期待,似乎亲眼看见了松老低眉顺眼的模样,颇觉无奈,道:“那自称正本的道人,确实高深莫测,但他来此之后,却是以弟子之礼,尊松老为师。”
苏庭怔了下,道:“松老的弟子?”
青平点头道:“不错。”
苏庭呆了半晌。
以弟子之礼,尊松老为师?
他回过神来,神色异样,摸着下巴,沉吟不语。
松老道行并不高,虽然也是老迈,但寿数来说,应是未足百岁。
而那个年轻道人,已是道行高深,而且从气态而言,此人多半阅历深厚,年岁也是不浅。
除面貌这点之外,余下一切,无论从修为来说,还是说岁数来说,松老都不足以当人家的师父。
但为何会有这样的称呼?
“这就古怪了啊。”
苏庭思索片刻,忽然问道:“松老可曾说过,他与那正本道人,去了何处?”
青平摇头道:“没有与我明说,也没有提及,此去究竟是为了什么事情。”
苏庭皱眉道:“就没跟你提过什么?”
青平低声道:“那位正本道人,交与我一面青铜旗,命我守好雷神庙,尤其是庙中的神像,不得有失。然后他们离去,未足半月,便有人来袭,也就是你所见的场景……不过我凭借青铜旗,屡屡打退对方,直至昨夜,青铜旗受不住,彻底破碎,我便也束手无策了。”
苏庭听了这话,思索道:“这么看来,正本和松老,大约都知道,会有人来雷神庙试探,所以留给你这一面青铜旗,又叮嘱了你,让你有所准备。”
青平点头道:“不错。”
苏庭嘿了一声,道:“看来松老藏着不少秘密嘛,这点且先不说,倒是你对付的这个家伙,不是真身前来,昨夜我也只是灭了他驱使的两道化身,真是让人感到有趣。”
青平略微沉吟,才道:“我初时遇上,颇是手足无措,过了两日,我才在典籍之中,查到了一些相关的记载。”
苏庭讶然道:“你已经查到了对方所使的法门?”
青平点头道:“你从神庙之中所获的五行甲,在正仙道中,名为撒豆成兵之术,而这一道法门,与撒豆成兵之术,名声相仿,手法相当。”
苏庭隐约有所猜测,试探着道:“我听过此法,未曾亲身领教,你单凭书中记载,便能确定?”
“八九不离十。”
青平神色肃然,说道:“应是剪纸为马,元丰山的秘术。”
苏庭朝着小精灵看去,面面相觑。
剪纸为马?元丰山的秘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