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他抬起脸，凑得更近了些，近到初桃的指尖几乎戳到他的眼睛之上，能感受到些微的湿意。</p>

初桃：“……”</p>

不是，等等。</p>

她顿时打消了现在给继国岩胜眼睛里刻字的想法，颇感惊悚，怎么原本消沉的人不消沉后，爱意释放的更多、也更奇怪了呢？</p>

她为他换了一条新的、干净的布料，慢条斯理地在他脑后系上了结。</p>

从此之后，这三双眼睛，只在初桃允许时被摘下视人。</p>

……</p>

消失的继国岩胜回到了这座城，据说在外遭遇强敌失去了一双眼睛，脸上蒙上了一层白布，性情更加阴沉，白天不见人影，只在夜间门出没。</p>

有人去落井下石，看见他束着高高的马尾，白布绕过马尾在脑后，系了一个结，是城主惯用的打结方法。</p>

他明明不能视物，感官却十分敏锐，剑术也比之前更加强大，随意挥动便有雷霆万钧之效。</p>

无人再敢轻视。</p>

此刻，继国岩胜正与弟弟继国缘一一起在座之间门。</p>

一人跪坐在初桃身前，一人抱剑隐于其后。</p>

继国缘一从蝶屋那里不止学到了按摩手指的技术，还有按摩肩颈……偶尔，他会在初桃的精力条下降到某个阈值时到访，为她舒缓精神。</p>

他的力道温柔却不失力量，抬起眼看向兄长。</p>

继国岩胜隔着白布与他对视一眼，缘一脸上便浮现出淡淡的笑意，像是受到鼓舞一般弯了一点眼，又对初桃道：“是兄长告诉我嫂嫂这里酸痛的。”</p>

他在直白地为兄长邀功。</p>

初桃：“……”</p>

继国岩胜淡声回：“我只是告知，付出行动的是缘一。”</p>

他也没忘记弟弟的功劳。</p>

继国缘一感动：“兄长……嫂嫂，可以让兄长来一起吗？”</p>

他在邀请兄长加入。</p>

初桃：“……”</p>

好、怪。</p>

嗯，这怎么不算兄友弟恭呢？</p>

变成鬼之后，继国岩胜的爱意变得更加黏着深沉，同时也隐藏的更深，那之后都未再有僭越之举，只是频繁地与缘一一起出现在初桃的身边，过去的笑容都好像转移到了缘一的脸上。</p>

除此之外，连对着继国缘一的嫉妒……都好像一并融化了。</p>

初桃同意后，兄弟一人同时执起她一条手臂，同步地在同样的部位轻柔按压。</p>

左边的花札耳坠摇曳，少年困惑：“嫂嫂？”</p>

右边的蒙着层白布，青年垂首：“嫂嫂？”</p>

声音也重合在一起，恍恍惚惚。</p>

……难道无惨真那么大度？只想做他的父亲？没有敲打一番？初桃虽表现出了对岩胜的在意，可按无惨小肚鸡肠的心思，绝对不会这么放过他吧？</p>

她忍不住问起。</p>

“我与珠世小姐不同，是被嫂嫂您转化而成的鬼，与他本质上并没有区别，自然不会受制于他。”</p>

继国岩胜平静说，看来在初桃不知道的地方已有许多交锋，了解并猜出了无惨许多信息。</p>

而且，虽然他变鬼主因在无惨，但他只认她不认无惨了。</p>

继国缘一听岩胜说起无惨，脸色冷了一点。</p>

“他倒是气急败坏，三令五申不准我接近嫂嫂，还专挑在白日扰人清梦，一刻不停。”</p>

无惨，你……</p>

“可是，您若是不喜自然会阻止我，只要您没有拒绝我的靠近，他无论作何想都无济于事。”</p>

继国岩胜平静的不像在说人坏话。</p>

“他虽卑劣不堪，却有一点是好的，不会违背您的意愿。”</p>

他抬起头，询问：“嫂嫂，这样可以吗？”</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