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康巴左旗的三个月，头一个月被董仙子操练，老本差点折尽；后两个月则是他操练别人，这些直率的草原汉子个个被打击得不轻，终于看明白了外面的世界是多么的危险，以他们现在的实力还妄想立国立剑，就无疑是痴人说梦。</p>

有些东西当他演示出来后，就开始潜移默化一些人的思想，当然，不可能立竿见影，千年传统的惯性十分巨大，不是说调头就能调头的。</p>

“真的不去黄金汗庭了么？”石叻还有些遗憾。</p>

候茑摇头笑道：“不去了，相信我，现在可能还不是时候。”</p>

他知道石叻在想什么，正如石叻也很清楚他在做什么，彼此心照不宣。</p>

石叻想改变黄金血脉的剑术根基，方向就是他的身剑术，但这种事可不是他一个人能做主的，在他上面还有很多金丹层次的人物，可不是那么容易达成一致的。</p>

候茑想改变草原剑术传承，把自己的东西融入进去，这背后的目的可就难说得很，所以，双方都在试探对方的底限，但时间有限，不容他们过多接触。</p>

石叻点点头，现在确实时机不对，太过仓促，他连自己这一关都还未过去，就更别提身边的这些朋友，更何况那些手握部落大权的长辈们，只是，他们还有充沛的时间么？</p>

“候兄什么时候再来？草原很多兄弟这些时日比剑，都意犹未尽呢。”</p>

“该来时，就一定会来的，你放心，大陆风云变幻，最后大家就总能聚在一起，不管你愿不愿意，但愿那个时候大家还是朋友。”</p>

“一定是朋友！我们草原人唯一的优点就是眼睛亮，因为在中原人看来我们不够聪明。”</p>

和这些草原剑客挥手道别，带着董仙子腾身空中，纵遁而去。</p>

行不多时，董仙子也准备道别，“候郎，真的不用我陪你？”</p>

候茑一口回绝，“不用，老子怕付不起利息！”</p>

董仙子就咯咯笑，她的心情不错，自己的事完美解决，又重新搭上了这条充满无限可能的线，这可比那些所谓大道门的真传弟子要硬得多，潜力无穷。</p>

“好的，那候郎就先攒本钱，回来……若有朝一日来了东南，可以联系我，动手我不行，但其它边边角角的事我大概还能帮助一二？”</p>

嫣然一笑，附身上来，在男人耳边呢喃，“我也去寻个合适的变身器物，到时咱们来个狐夹虎威？”</p>

看着女人香风一荡，人已经飘身天外，也由不得他感叹，这不是女人玩得开，而是她知道怎么讨男人的欢喜，放得下身段，舍得下心思，一个在修真界单枪匹马能闯到这一步的人，必有其过人之处。</p>

对每一个凭借自身努力走上来的人，他都充满了敬意。</p>

拿准方向，化身遁光，这一趟出来已近两年，距离下一届剡门年会也不过三年，走得有些拖拖拉拉，但收获还真不少，在西北巽风谷，在岁末天心阁，在康巴左旗，这些零零散散的足迹串成了一条线，单独拎出来好像也没什么，但如果连在了一起，就仿佛冥冥中有什么东西在指引着他。</p>

这就是机缘的最高境界，不是某个宝贝，不是某种资源，不是神功秘法，不是贵人垂青……而是一条线，一个方向。</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