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来宸王殿下本就对本侯颇有微词，本侯再赔着脸讨不着半点好处。二来皇后娘娘有拉拢之意，雍王也有卷士重来的实力，平国公府乃是皇后的母家，若加上这层关系，将来雍王登位，平阳侯府便居从龙之功。”</p>

平阳侯夫人扶着婢子起身，揩了揩脸上的泪，“话虽如此，清宁心心念念的是宸王，她哪里肯嫁给平国公世子，她再闹起来……”</p>

“糊涂！自古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哪由得嫁不嫁！”平阳侯袖袍一甩，揉着眉心道：“只要不闹出人命人，其余的由着她闹去。”</p>

他最了解他这个女儿，自幼娇生惯养，平日里都是些小打小闹，哪里敢真的寻死。</p>

清宁郡主躲在帘后，死死攥着帘子听到这话，心也跟着凉了半截。她自幼便被爹娘捧在手心里疼，哪里受过这等委屈，如今清白已毁，连最爱她的爹娘都对她不管不顾了。</p>

想到这，眼泪便不争气地往外流。</p>

“清宁，你……”平阳侯夫人才见着躲在帘子后面啜泣的清宁郡主，涌下心中的酸涩，终是不忍再看。</p>

“侯爷，夫人，平国公府的人来下聘了。”下人从院外小跑着进屋，气喘吁吁地禀报：“还有皇后宫里的秋池姑姑……”</p>

这秋池姑姑可是皇后娘娘身边的红人，平阳侯和夫人对视了一眼，带上清宁郡主出了前堂。</p>

“秋池姑姑怎么来了，可是皇后娘娘有什么吩咐？”平阳侯夫人拭干了泪上前问道。</p>

“清宁郡主自幼便与皇后娘娘亲近，娘娘知道清宁郡主出事，担心郡主想不开，特意差了婢子来问侯。”</p>

平国公府的管事清点好数目，命人放下聘礼，弯腰行礼，“我家世子命奴才来贵府下聘，择日他必定十里红妆，八抬大轿迎清宁郡主过门。”</p>

平阳侯和平阳侯夫人看看地上丰厚的聘礼，这平白多出了好几箱，已经超出了寻常规格。</p>

秋池姑姑笑着看了眼身后一箱箱聘礼，躬身道贺：“婢子来的路上碰上了平国公府的下人，一问才知他们是来府上下聘的，这便跟着顺道一起来了。娘娘看重这门亲事，额外又添上了几箱聘礼。”</p>

“侯爷也知道平国公府是娘娘的母家，平国公世子再不济也是娘娘的亲外甥，平国公府与平阳侯府也算门当户对，届时两家联姻，娘娘便是这证婚人，这是多少人求不来的福气啊。”</p>

平阳侯看了眼旁侧的女儿，回过头连连道是，皇后派身边信任的姑姑来传话，话里话外都是劝他识时务，皇后有意促成这桩婚事来拉拢他，他唯有顺着这根竿子往上爬，以此表明平阳侯府的态度。</p>

“哟，郡主瞧着气色差了些。”秋池姑姑侧身看了眼平阳侯夫人身后的清宁郡主，福身道：“娘娘疼惜郡主，特意吩咐婢子在大婚之前好生劝解郡主，这也是娘娘的一番好意，您可莫要嫌婢子叨拢。”</p>

清宁郡主半个字也没听进去，看到院子里成箱的聘礼，整个人都完全僵住，想起那日的难堪，眼前又是一阵恍惚。</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