准备交粮(1 / 2)

江燕子在娘家留了十来天,这期间给青梅送了三次烙饼, 送了两次小鸡炖蘑菇。

小鸡是她娘养的。

还送了四次红烧兔肉跟鸡汤, 兔肉跟鸡肉都是青梅回礼给她的, 江燕子接了,转头等她娘做好了又给端过来一大海碗。

两家人这样的来往,看得屯里不知多少人羡慕得流口水。

也不是没有屯里的小媳妇大闺女试图跟青梅交好,可以前是除了江燕子, 也没人能受得了青梅的沉默寡言以及棺材脸加成。

等知道跟青梅交好有好处了, 可青梅却已经忙得三天两头见不着人, 比如说现在青梅就是只能在屯里留一两天,其他时候都是在往山上跑。

所以折腾下来,屯里很多大闺女小媳妇就这么跟青梅平平淡淡算了,有些酸的大闺女, 则不知不觉同赵银花走到了一起。

没办法, 这年头屯子里多没趣啊, 大闺女们又没嫁人, 屯里妇女们的话题消遣她们都是不会去凑的。

掰来算去,也就只能靠着一起背地里说说青梅的酸话维持生活的样子。

对此青梅一无所知, 哪怕知道了也不会在脑海里停留太久,因为她太忙了。

青梅增加了上山的次数, 跟支书说的理由就是山上有情况, 有一处因为上次的雷雨出现了垮塌,露出了古墓的石墙。

要把垮掉的山体给补回去,这可是大工程, 上面又没有硬性要求,江红军也不能二话不说就拿屯子里的粮食资源去组织人上山补这个缺口。所以江红军只是摆摆手让青梅自己做决定,他则回头把这个事往上打个报告就算完事了。

对此,赵三明有点酸,可也知道青梅去山上也不是会野汉子,而是正儿八经的工作,是对自己工作的负责任。

于是他只能鼓足了劲儿每天琢磨能做啥好吃的,回头等青梅回来了,就马不停蹄给青梅做,希望能用美食让青梅在家里多留几天。

江燕子离开后,青梅的生活就一如往常,整个重心也偏到了旗杆跟裙子身上。

进入七月末,哪怕是山上,也开始热起来,只有早上跟晚上能得些凉爽。两天后,旗杆跟裙子终于发现不对劲了,因为从它们妈妈身上传来了肉腐烂的气味。

懵懵懂懂间,旗杆跟裙子隐约明白了什么,半夜青梅过去的时候,两只小老虎没有挨着暴风雨睡了,而是相互挤着睡在距离暴风雨几步远的距离,睡梦中都很不安,时不时蹬蹬腿,好像是在梦里拼命逃跑。

青梅照常扔下去一只扭断脖子的小鹿,噗通一声,把旗杆跟裙子惊醒。

已经渐渐习惯了半夜起来进食的旗杆裙子这次却没有迫不及待地蹦跶着去吃肉,反而是对着空气中青梅气息最浓郁的方向嗷嗷哀叫。

大概它们已经把会给它们送食物,会给它们庇护的青梅当成了母亲以外的另一个依靠。

现在妈妈出事了,饶是倔强的旗杆也急切地盼望着能从青梅这里寻求些安慰。

然而这并不是青梅想要看见的,所以她没有出现,只是蹲在树上默不吭声。

半夜的山风有些大,刮得茂密的树叶嗖嗖簌簌乱响。

旗杆倔强地嗅着空气,一个劲往青梅蹲着的大树这边跑。

裙子娇气一些,被草绊倒了好几回后,终于不肯爬起来了,而是对着周围昂昂叫,发出的声音有点像小猪,又有点像小狗。

青梅蹲在树上不为所动,旗杆跑了一段距离,发现妹妹没跟上来,梗着脖子朝青梅所在的那棵树上看了片刻,这才不甘心地扭头跑回去把妹妹拱起来。

两只再跑过来的时候,青梅已经换了个方向,还把随身带着的臭草捏碎,握在手上朝空中挥了挥。空气里有了更浓烈的臭草味,旗杆找不到青梅了。

半个晚上,青梅都在变幻方向,偶尔泄漏出自己些许气息,等到旗杆跟裙子要找到她所在的树下时,又用臭草掩盖自己的气味。

全程下来,任由两只小兽如何哀恸低嚎,郎心似铁的青梅都没有心软,反而去驱赶了一只老狼来,让狼叫声吓得旗杆跟裙子哆哆嗦嗦第一次挤进了之前青梅为它们择定的低矮洞穴里。

这半个战战兢兢的晚上,显然效果很好,第二天,旗杆跟裙子虽然还是很弱小,却学会了强装凶悍地龇牙,并咬死了并没有被扭断脖子的瘸腿兔子。

接下来,青梅接连几天都没有出现,当旗杆跟裙子饿狠了的时候,它们的领地附近都会凑巧出现一只手上的小鹿或小野猪。

等到两只小老虎多了丝血性后,青梅才终于出现。大概是幼崽忘性都大,刚开始旗杆跟裙子对忽然出现的青梅很是防备,龇牙俯身,露出了准备攻击的姿态。

青梅倒没有养了白眼虎的心情,反而对此十分满意,并没有多吭声,只是把两只小老虎逼到了一群野猪的领地。

当然,鉴于这是旗杆跟裙子的第一次狩猎,青梅提前把野猪群里有獠牙的大野猪撵走了,没杀。

一来杀了她也吃不完,二来杀了怪可惜的,完全可以等到旗杆跟裙子长大一点后再赶回来给两小只做训练。

七月悄然过去,等到秋天的时候,旗杆跟裙子已经能够独立捕杀兔子野鸡小鹿等没有太大危险性的猎物。

再一次揍翻雄虎取得一壶尿液,青梅去做了定期圈地盘任务,又巡逻了一番她的领地,确保领地内暂时没有凶猛野兽,这才极速下山。

这两天就是秋收了,干活挣工分的事她可以不去,但等到上镇里交公粮的时候,身为民兵队队长的青梅再不到场,就说不过去了。

因为青梅经常上山,民兵队里很多日常事务还是由江红军分管着,对此,青梅也记江红军一份情。

毕竟要是换个支书,保不准就趁机撸了她这个队长,另外再选个合心意的。

旗杆跟裙子经过两个月的生存训练,自己谋生的本事增长了许多,身型也随着运动量与食量正比增加而长得很快。

以前青梅遇到它们的时候,还是如同三、四十斤左右的大狗,现在却能比得上七、八十斤的猪仔了。

不过对于这片原始森林来说,旗杆跟裙子还是弱小不堪的生命,对于老虎而言,八个月大,差不多就是人类六岁左右,还属于儿童阶段。

别看青梅平时训练它们的时候一点不手软,可心里却有一杆秤,不会因为太过着急而伤到旗杆和裙子。

一路下了山,刚出了深山林区,就听见不远处有屯里汉子们喊着号子砍树的声音。

青梅脚下一转,就往那个方向走,行了二十来分钟,就碰见了周堂叔他们。

周堂叔他们也看见了青梅,站在旁边休息的周大柱笑呵呵地跑上来,跟青梅打招呼“梅姐下山了刚才我们还在说你啥时候下来呢。”

青梅“嗯”了一声,一边往砍树的那边走一边说“砍了多少了这段时间我不用上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