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1 / 2)

谢湛急忙地跳下房梁, 一步一步极慢地向谢锦宁蹭去, 像一个做错了事的孩子, 气馁地低着头,伸手可怜兮兮小心翼翼地去扯谢锦宁的衣袖,嘴里嚅嗫着“阿阿宁”

垂头丧气惴惴不安地偷眼去瞄谢锦宁脸上的表情。

谢锦宁嘴角含笑看着他,脸上的表情如沐春风。

“怎么不在上面多坐一会儿都上房了,要不要揭个瓦试试”谢锦宁含着笑,手却不动声色地扯回了拽在谢湛手里的衣袖。

谢湛手中一空,顿时心里一抖, 头垂得更低了,双眼盯着鞋尖, 抖着嗓子小声道

“不不了。”

“你说什么声音太小, 我听不见。”谢锦宁仍是含着笑。

“阿宁, 我做错了,我以后再也不敢了”谢湛大声颤巍巍地说。

“抬起头”谢锦宁收敛了脸上的笑意。

谢湛抬头,却眼珠子左右飘忽, 不敢去看谢锦宁脸上的表情,他怕看到谢锦宁脸上的失望。

“说说看, 错在哪里”

“我不应该不听阿宁的话,我应该认真读书的。”谢湛懊恼地回答。

“可我不是故意的, 只是实在难受得紧,那些书,那些字,我一个都看不进去, 看到夫子,我就头疼得很,我知道我让阿宁失望了,阿宁你不要生我的气,我以后一定认真地看书,哪怕是再看不进去,再难受,我也看,我再不会和夫子过不去啦”

良久,却不见谢锦宁答话。

谢湛急得直搓手,却不敢再扯谢锦宁衣袖,只得用眼角余光偷眼去瞄谢锦宁脸上的表情。

却只见谢锦宁很认真地怔怔地看着他。

“阿宁,我知道错了,以后不会让你失望了,你不要生气”谢湛急了,直挠头,有些不知所措。

良久,却听谢锦宁叹息一声,目光,也渐转柔和,如同窗外柔软的阳光般温暖。

谢湛仍是惴惴不安地看着谢锦宁。

“难受就不要看了,以后,都不用看这些书了。”谢锦宁忽然截过谢湛手中的书,扔在了书桌上,牵着谢湛骨节分明修长有力的手走了出去。细碎的阳光洒在他们的脸上,心上,氤氲出别样的柔软和温暖。

谢锦宁抬手挡住眼睛上方的阳光,心,如同这灿烂的阳光一样,忽然通透起来。

阿湛本来就是与众不同的。

他有一颗赤子之心,心思比任何人都要纯澈。

喜欢武道,于是所有的时间都花在练武上;认定了她,于是从小到大眼里便只有她,所有的在意都集中在了她身上,见不得她有一点点不高兴。

她开心,他便开心,她难过,他就愀然不乐。

因为太过纯粹,所有他不通人情世故,无论怎么教都教不熟。

可这样的阿湛,为什么还要强求更多呢

谢锦宁心想,即便他什么都不懂,又有什么要紧就让自己来替他清扫他周边的尘埃,剔除那些居心叵测的算计,给他一片干净的天地,供他栖息吧。

“阿宁,我的练气篇刚有小成,阿宁你要不要看一看”在经过花园中的剑台时,谢湛眼睛一亮,期待地看着谢锦宁。

他最喜欢的两样,阿宁排第一,练武排第二。每次当他在武道上有了进步之时,都特别希望谢锦宁能看到。

谢锦宁抬手,谢湛赶紧低下头,凑在谢锦宁手边。

谢锦宁还是像小时候一样喜欢摸他的头,但他已经长得太高,目测一米九以上,如果不低下头,一米六几的谢锦宁已经够不到他的头顶了。

谢锦宁心中一暖,摸了摸谢湛毛茸茸的头发,道“好。”

谢湛眼睛一下子亮得像夜空中的星星,也不走台阶,抱着谢锦宁的手臂,纵身一跃便上了剑台。

原本已经半步跨上了台阶,却突然被一下子扯上剑台的谢锦宁“”习惯了就好。

剑台底下,有一棵桃树,长得很高,已经高过了剑台,此刻正是结果子的时候,满树水灵灵的桃子,甚是诱人。

“阿宁你看。”谢湛指着头顶一颗鲜红饱满的桃子。

轻轻一弹手指,谢锦宁感觉到周围的空气似乎波动了一下。

“啪”的一声,那颗桃子从树上坠下,落入谢湛手中。

谢锦宁倒吸了一口凉气,传说中的隔空伤人六脉神剑

阿湛真的是在脱离科学的路上一路狂奔越来越远了。

这时,阿雀从花园的另一头,匆匆走过来,来到剑台下,对谢锦宁道“郡主,云间城传来急报,那边运送过来的三十万将士的冬衣,一百万担军粮,百万两军饷以及大批军械,在运送途中,被大股来路不明的劫匪劫走了。”

“什么”谢锦宁蹙眉,和谢湛说了声,便匆匆走下剑台,问阿雀具体情况。

这批军资,是谢锦宁的封地云间城等地一年的产出,外加云间城首富苏家代云间城定南王府贸易经营所得,最终交给云间城林、苏、叶、沈四大世家一起互相监督着置办的;另外,朝廷户部下拨的一部分军需物资也在其中。

负责运送这批军需物资的,则是由沈英小将军统领的云间城定南王府三千府兵,以及朝廷兵部下派的监军带着的一千人马。

四千人马运送的物资,怎会有失

“具体是什么情况”谢锦宁一边问,一边和阿雀一起往处理公务的书房走去。

谢湛也好奇地跟在了后面。

“回郡主,我们的人是在淮江之上遇到伏击陷阱。”阿雀道。

“那群劫匪好像提前知道我们的人要经过那里,这个时节,江面上每天本来就有很多当地渔民打渔,所以,哪怕这次负责运送的沈英小将军觉得江面上的渔船有点多,也没有太过警觉,那些乌蓬船都离有点远,再加上江上起雾,看不清船舱里都有什么。”

“当我们的运输船行到江心时,江面上却忽然天降大火,从四面八方烧向我们的几十艘船,众人都受到了惊吓,想不清楚这火是怎么在江面上烧起来的,只以为是老天爷发怒,不让我们过江,仓促之间来不及反应,场面有些混乱。”

“被诡异的大火困在江心,众人十分惊惶,尤其是朝廷的一千人马,几乎自乱阵脚。但我们的三千府兵毕竟训练有素,大家在沈小将军的指挥下开始灭火,并且点燃随身携带的烟火信号求援。”

“这时,那些原本离得远远的渔船,突然从四面八方围过来,那些看不清东西的乌篷船里,冒出一大片乌压压的人,他们手持强弩利箭,隔着大火朝我们射过来”

“在诡异大火和敌人强弩利箭的双重围攻下,沈小将军他们很快就撑不住了,被那群匪徒抢走了二十几艘船。他们趁乱甩出许多带着铁钩子的铁索,铁钩套在我们的船只上,就这么把我们的船只连带军需物资拉走了。”

“要不是沈小将军求援信号放得及时,附近我们的王府驻军很快驰援,从江岸边射箭支援,沈小将军他们很可能全军覆没。”

“驰援的驻军提前没有准备船只,只能从岸上射箭支援,最终还是被那群劫匪从江上逃掉,但是有十几个劫匪,被沈小将军他们生擒,这其中有劫匪的二当家。”

谢锦宁听着阿雀的叙说,若有所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