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8 章(1 / 2)

宴席不欢而散。如此一来双方几乎是撕破了脸皮,不过是碍着安庆帝,才勉强维持了仅剩的一分面子情。萧止戈厌恶太子已久,也无意再与他弯弯绕绕。直接带着安长卿离开。

二人一走,太子脸色就彻底阴沉下来,他盯着安长卿的背影,神情不定地摩挲着拇指上的扳指。

太子妃循着他的视线看去,又无声敛眸,手掌下意识抚了抚自己的肚子,却没有多言。

私底下,太子素来不喜她过问太多。

在亭中站立良久,太子方才压下了心中怒意,重新换上一副端和面孔,对太子妃道“这几日累着你了,你先回去歇息吧。晚上不必等我,我歇在携芳院。”

“是。”太子妃福了福身,又温顺道“林氏的伤还未好利落,怕是不能伺候殿下。妾叫新进的美人去携芳院伺候”

“就林氏吧。”太子眼中闪过压抑的戾气,嗓音却温和道“孤会注意分寸的。”

“是。”

东宫小聚之后,太子与谋臣们密议一番后,深觉得萧止戈此人心思深沉,又手握重兵,决不能再留。便暂且将三皇子抛在一边,先全力对付萧止戈。

朝堂之上,韬光养晦许久的太子一党开始有了动作。

有御史上奏邺京城内诸多与北战王妃有关的诸多流言,又重点提及了还有百姓要为王妃立生祠供奉最后直指这背后必定有人煽风点火,妖言蛊惑百姓,其心可诛

弹劾御史愤慨陈词,嘴上说着必定要揪出背后妖言惑众之人,但明眼人都看得出,他含沙射影,意在北战王。

羽纷纷出言附议,请安庆帝下令彻查幕后之人。

以三皇子马首是瞻的一众官员谨慎地保持了沉默,虽不明白太子怎么忽然调转目标开始对付北战王,但不论结果如何,于他们都是有益无害,便纷纷作壁上观。

剩余中立派不愿搅合到两位皇子的争斗之中,也聪明地保持了沉默。

龙座上的安庆帝面色瞧不出喜怒,浑浊的眼珠迟缓地转了转,看向萧止戈“你可有话要说”

众人目光顿时凝在萧止戈身上,从方才开始,萧止戈就未置一词,倒越来越不像脾气暴戾的北战王了。众人凝神,听他如何分辨。

就见萧止戈上前一步,沉着面容看向那名御史“御史大人觉得这幕后之人传播流言目的为何”

那御史对他沉静目光便有些闪躲,接着又想起自己身后站着太子,腰杆又挺直起来“自然是哄骗百姓,为自己造势。”

就差指着萧止戈的鼻子说北战王散播流言居居心叵测意图篡位了。

“哦造势目的为何”萧止戈步步紧逼。

“这这自然是幕后之人才知,等将人拿住,自然便见分晓。”

御史到底还有脑子的,言官可以弹劾,却不能捏造诬陷。他总不能直接说萧止戈想给自己争储造势铺路。别说安庆帝还在龙座上坐着,争储之事绝不能拿到台面上来说。就说北战王身为皇子,他无凭无据,若是敢将实话说出来,等同构陷皇子,等着他的只有大理寺的邢狱。

然而他不说,萧止戈却替他说了。

“这坊间流言,北战王府获益最大。在御史大人眼中,怕是本王嫌疑也最大”

御史没接话,却也没反驳,这话是萧止戈自己说的,却不管他的事了。

然而萧止戈却丝毫不见气虚,竟然一拂衣摆单膝跪下,对安庆帝道“御史说坊间流言乃是有人煽风点火刻意散播。然而儿臣却觉得,这乃是百姓有感恩之心。虽然言辞略有夸大,但北战王府受之无愧,王妃更当之无愧”

话语掷地有声,惊得一众朝臣倒吸一口凉气。

安庆帝语气微沉“哦”

萧止戈当堂列数安长卿所做之事“十五年初雪灾,王妃广建粥棚,发放冬衣,使无数受灾百姓有屋可栖,有衣可穿,有粥可食。”

“同年三月,雁州战事紧急,前太府寺卿克扣粮饷,致使雁州将士陷入粮草断绝困局。又是王妃筹集四万石粮饷,亲自送往雁州解了燃眉之急。”

“五月,北狄围城不退,为解困局,我率兵偷袭北狄王庭。北狄阵前散播我身死流言,王妃与雁州将士死守城门,不顾安危亲上城墙擂鼓助阵如此方等到我大破北狄王庭,铲除北狄这个心腹大患。”

萧止戈目光扫过众人,沉声道“这桩桩件件,王妃不欲邀功。但百姓知恩图报,感念王妃善举,怎么到了御史口中就成了受人蛊惑了”

“还是诸位大人觉得,自己比王妃做得更好”

众人面露讪色,讷讷不言。先前还腰杆笔直的御史也悄悄缩了缩身体,没敢接话。

安庆帝原本面色有些不虞,但听完萧止戈所说的这些事后,再生气便有些底气不足。而且他如今正需要二儿子来制衡太子,自然不能叫他落了下风。

“北战王说得不错。王妃嘉言懿行,堪当表率。你们不学着点就罢了,还要恶意揣测。御史李恭,罚俸半年,回去静思己过。”

说完又吩咐随侍的大太监“另再送一份赏赐去王府,以示嘉奖。”

如此这事便算是揭过了。一边敲打一边安抚,皇帝的意思已经十分明确。

萧止戈带着诸多赏赐回了王府,而太子东宫,盛怒的太子红着眼恶狠狠砸了茶杯,神色扭曲可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