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块泥板到底意味着什么。
吉尔伽美什并没有告诉别人有关这个泥板和泥板代表着得到意义,但是他似乎能够寻找到, 泥板背后蕴藏着一股他并不知晓的能量和事实。
这个事实并不只是在时间的纵向轴上, 或许还会在单纯的时间概念中, 又有了一个空间的拓展。
世界肯定不止自己眼前的世界,而在他看不到的地方,会有更多让他惊诧的存在。
本来这就是他早已知道的事情,但是现在却有了实感。
比如预言了这位女神会出现的他父亲,还有困扰于一个梦境的这位女神。
所有的一切,都是这个世界的一部分。
似乎从某个微妙的时间点开始, 乌鲁克的王变得越发稳重了。
他本身就是个很稳重的人,虽然看起来狂傲不羁, 但是处理事情的时候, 那种熟练和淡然,让他的王权比想象中更稳固。
权力在他手中仿若浑然天成,以至于吉尔伽美什作为王这个事实,没有被任何人不满过。
西杜里之前还偶尔会说王有幼稚的一面,但是现在
连这种调侃王的乐趣,似乎也没有了。
“王”
西杜里将写满基什情况的泥板送了上来“您还好吗”
吉尔伽美什在寒冬中开始了新一年对乌鲁克的规划,同时还要复核一遍伊南娜监督的工程进度。这并不是不信任伊南娜, 只是他需要确保万无一失。
伊南娜哼了一声, 算是接受了这个解释。
只是吉尔伽美什自己的工作量越发大了起来。
王的睡眠情况并不如想象中那么充裕,在基什的女神来之前,西杜里需要每天催促,最后才能让王意识到太阳又要升起了。
看起来孤高的王者总是有操不完的心, 即便会有娱乐,但是也还是在想着乌鲁克的大事小情。
有时候西杜里想,或许就是同样为了城邦这么操劳,才能让女神和王走到一起的。
但是一个工作狂已经解脱了,另一个
西杜里勾了勾嘴角。
“阿伽做得不错。”
吉尔伽美什看完了泥板之后,这么评价“现在对于扎巴巴的不满,已经到了一个边界了。”
扎巴巴并不喜欢让平民进神庙,因此取消了神仙水的这个区域,将原本在神庙中工作的女人赶回了家。这听起来像是对男人们的示好,可是没有了另一份收入之后,不少家庭的经济状况陷入了困境。
女人们联合起来,借了钱,开始利用自己学到的知识来制造这种护肤品但神庙下令禁止了这门手艺。
这是前神带来的邪恶的技巧,不应该存在于神圣的土地之上。
但是
人们在偷偷地制作着这些,无论是女人们还是酿酒师。
基什酒倒是没有被禁止,不过纯粹是因为基什酒的高额利润。
所以有些人在讥讽,讥讽主神哪怕再神圣,邪恶的技巧挣来的钱也还是心仪的。
神官们手里的钱币啊,都带着黑色的淤泥。
但没有人在意啊,因为它终究买来了东西。
这两句话迅速地占满了城邦的大街小巷,哪怕是孩童都会唱。阿伽下令不允许别人妄议主神,可是却起到了反效果。
的确没有人在大街小巷中说主神的不是,可却有低语总是响起。
此起彼伏,窃窃私语。
阿伽在阴谋上的天赋让吉尔伽美什简直另眼相看。
走了几步棋之后,吉尔伽美什很明显地看到,阿伽表面上向扎巴巴投诚,可是看到的每一步都在破坏扎巴巴的名誉。
他的手段简单粗暴,并且在人们还怀念雪莱的同时,越发凸显了王在扎巴巴归来之后的恶。
是的,恶。
他近乎抛弃了贤明一般,以主神为中心。
他以前其实也一样,但是那时候的主神宽容温和,惠及所有。
现在的主神或许也有优点,但阿伽的表现完全盖过了这些,又或者说让人们不在关注。
同样都是神,同样都是那个王,为什么换了现在的这个,就像是换了芯子一样
所有人都会这么想,然后质疑起主神来。
紧接着,会更怀念前神的美好。
只是,这种手法虽然达到了目的,但是也把他自己带进了坑里。
人们会同样质疑王的威严和能力,以至于厌恶神的同时,轻蔑起王权。
吉尔伽美什在想,阿伽到底想怎么收场即便赶走了扎巴巴,又或者弑神成功,那么他要如何重新凝聚起基什的心。
“简直就是冲着毁了这座城去的。”吉尔伽美什其实能了解雪莱的忧心,因为这玉石俱焚的心思越来越明显了“他是不是根本不打算收场。”
“但是,王,女神还在啊。”
西杜里在旁边提醒“女神曾经凝聚过一次基什的心,那么一定可以再次将基什的精神重建起来。”
“什么”
金发男人愣了一下“你说雪莱”
西杜里眼皮跳了一下。
“王,基什的女神是基什王托付给您照看,请求您保护女神安全的。”
要还的。
“”
金发男人忽然意识到了这一点,整个人立刻烦躁了起来。
他半夜的时候去了雪莱的宫殿,在一股暖风之中梳理了两下她的头发。
沉睡中的女神看起来乖巧极了,毫无防备的模样总是让他忍不住想做点什么。金发男人低下头,额头碰了碰她的。
“雪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