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四十五章 欺负老实人(两章合一)(1 / 2)

晨曦第一束光升起,似拂过千年时空。

米寿坐在书房门口的台阶上,望着即将大亮的天,满脸是泪,心里潮乎乎的。

姑父,您别怕。

如若有一天,您和姑母老了,不能陪姐姐,你们忘了吗还有米寿。

小将军哥哥要是敢对姐姐不好,我找他,让他把姐姐还给我。

弟弟的家,就是姐姐的家。

陆畔都懵了。

米寿忽然跑进来,和叔抱在一起眼泪吧擦。

他做什么了。

宋福生指了指书桌上的笔纸,“你瞅啥,写你的。”

米寿被宋福生搂在怀里,也看着陆畔道“哥哥,我们家一向先小人后君子,写吧。”

陆畔坐在书桌前,攥着笔,却不知要写什么。

据说,别家求亲,男女双方都是写礼单。

女方提出要求,要一些聘礼,要一些傍身的。

到他这,叔什么也不要,就要保证书,要和离书。

他还没有成亲,就要先写和离书

陆畔终是下笔,一手刚正不阿的字体写道承诺书。

他实在是无法接受亲笔写下“和离”二字。

说实话,就连叔假设的那些场景,他脑中连画面也没有。

他想象不出来,茯苓一把年纪,哀默大过于心死,跪在佛前,日日礼佛。

更想象不出来,茯苓会被他关到后院,他不让茯苓出府。

他只能想象出,茯苓到他下衙时还不回家。

只能想象出,茯苓新词和小心思太多,他总是理解不透,怕茯苓一生气,就给他关在门外,不搭理他。

这么一琢磨,陆畔认为,应该是由叔给他写张保证书,怎么能是自己写呢。

这谁该保证谁呀。

但他不敢提。

陆畔看眼宋福生。

只这一眼,就心软了,心里唉。

认命的开始动笔。

因为他想起几位姐姐出门子时的场景。

大姐,长女,头一个嘛。

父亲在大姐出嫁那日,府里府外,张灯结彩,他那天却很沉默。

到了四姐,莫老将军私下暗示,想为儿子求亲。

在某种意义上来讲,当时父亲和今日的宋叔是一样的心态。

父亲拒绝了。

父亲就是武将,本不应该嫌弃武将,却不想给四姐嫁到武将家。

天下未统一,一将功成万骨枯。

父亲说,莫将军的儿子一定会上战场。

陆家不图别的,老四是小女儿,只图小女儿受夫家敬重,白头偕老。

就命母亲寻相对门第低的家庭,哪怕是耕读人家。

想必当初也和宋叔的心理一样。

宋叔刚才说,不想让茯苓嫁他,是嫌弃他身份高。

认为低嫁,能拿捏住。

事实证明,不是低嫁高嫁,四姐夫是几位姐夫中最不堪的。

他陆家有没有能力不是照样也要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四姐姐认命。

四姐夫第一次很过分,她就立不住,性情太软,娘家能给出头又如何。

恩,将来,他做父亲,他就

还没有成亲就要写“和离”书的陆畔,还没有成亲,此时就开始想象他已有了闺女,他将来是岳父该如何择婿。

还别说,这么一琢磨,陆畔真就有了代入感。

这“保证书”,这小作文,终于有了灵魂。

陆畔带着一种“他自己会好好做女婿,恳请他将来的女婿也好好待他女儿”的心情写下

岳父宋福生,为夫、为父有多尽职。

为夫,贫穷末路时,不离不弃。

春风得意时,始终如一。

待米寿如亲子。

米寿,女方家的侄儿,心胸之宽大。

以上,每一点,随时光变迁,似水流年,从黑发到银丝,从少年到迟暮,都说起来简单,做起来难。

可岳父宋福生做到了。

今日,陆畔,陆珉瑞将以岳父为榜样,传承,接力。

陆畔不停地挥动着毛笔。

以赞赏岳父宋福生为中心,构建陆家和宋家至此后是命运共同体。

将来几十年,以夫妻恩爱关心,互相敬重体谅为价值目标。

全面深入的阐释,如若将来出现各种问题,承诺自己将用开放包容,平等协商的态度处理矛盾。

以岳父为榜样,向岳父学习,同时,创新,推进夫妻之间最有商有量的方式。

争取让下一代自己的女婿,也能在向他求亲时,如他今日,真心诚意亲笔写下,赞赏岳父陆珉瑞的话。

代代延续,也不要亏待他和茯苓的女儿。

“回岳父大人,我写完了。”陆畔从书桌前,站起身,双手呈上。

米寿正在洗帕子,刚才给姑父擦完脸,他还没有擦呢,闻言一顿。

急忙扔下帕子,也想过去看看新鲜出炉的保证书。

不,是必须要给他看。

姑父老了,姐夫要是做不到,他还要拿着这保证书找到姐夫头上质问呢。

宋福生瞅一眼陆畔,瞅眼保证书,一把给抽了过来。

刚看几行,就在心里点头。

唔,是事实。

夸他的那些都是真的,好文采。

只是看到后面,宋福生无语了

这个情真意切啊,这小子,是不是在故意气他想象力也太丰富了,八字还没一撇,女儿都整出来了,要嫁人了。

宋福生瞪视陆畔那张年轻俊俏的脸在哪呢,你闺女。

就在这时,门口忽然有人掀帘子说话道“干啥呢,谁在里头,咋比我蒸包子的起来还早。”

啊,是米寿啊。

米寿你起这么早,看来你是不想长个头了,人家那孩子,傻大个,都是睡出来的,你看你姐

马老太感觉不对劲,发现儿子也在里面的椅子上坐着,一眯眼,又往里面细看“艾玛,珉瑞,你怎的在这。这是早上还是又一天的晚上啦”

老太太真有点恍惚,看到陆畔,有种错觉,真以为自己昨儿太激动,睡了一天一宿。

“奶。”陆畔打招呼道。

宋福生脸色有些不自然,“没有过一天,他去柳府又来了,我让他给写保证书,哪是那么好求亲的。”

“啥、啥书”

马老太不管那事儿,立马从儿子手里抽出那几张纸看了起来。

看完,她就哎呦我天,闲的慌是不是用孙女那话,怎么讲来着,有被害妄想症是怎的。

没影子的事儿,按头让人家孩子给写。

没发生的事儿,以她对陆畔的了解,人家孩子指定口头说了,不会那样,不会欺负她小孙女,完了还不行,让人家不睡觉编。

陆畔他奶和他娘要是知晓,得心疼死。

三儿这谱摆的,臭嘚瑟啥呀。

意思两下,象征性的难为难为,将该说的话说清楚得了。

“走,跟奶走,去米寿那屋,眯一觉去。”

一宿不睡,白天不能写

宋福生拧眉“我还没说完话,越是要成为咱家姑爷,越不能让他在这里住,咱家够没规矩的,不能再让外人讲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