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咕噜咕噜”金无望听着自己肚子里面发出的声音,面无表情。
他到底是昏迷了多久
“你现在没法子动,我扶你起来喝点儿粥。”劲装男人将金无望扶着坐了起来,把那碗粥递到了他的嘴边。
既然救了人,就好人做到底。
金无望没有说话,只是大口的喝着粥,满足着身体的需要。
如今只有活下来才会有机会去做更多的事情,而不是拖着虚弱的身体去叫嚣。
只是那日究竟发生了什么,他怎么竟然一点儿都不记得了呢
“金锁王若是泉下有知自己的儿子跟养子之间竟然发生了这种兄弟阋墙的事情,也不知道会不会被气的活过来”白飞飞听着米亚述说着后面那辆车上的人身上发生的事,直想要摇头。
便是她这般自忖心思狠毒之辈,都做不出金锁王养子那般的行事。为了争夺养父留下的财产,竟然陷害的自己的养兄到如此地步,简直就是卑劣之极
“人都死了,你管那么多做什么又不关我们的事。”只是令她诧异的是,昨日明明就是米亚坚持救了这个快死的人,如今却对他悲惨的遭遇完全视而不见了。
米亚倒是完全没有觉得自己精分,救人是救人,帮人报仇是帮人报仇。前者是她有余力的时候能做的事情,可是后者跟她有什么关系难道她救了一个人就要把那人的所有事情都给揽下来吗
这可太刺激了,她收费救人的时候都没这么热情
所以很自然的,等到金无望能够动了坚持要离开的时候,米亚什么都没有说就让他走了这人倒在地上的时候身上的财物都已经被洗劫一空了,连伤药费都付不出来,还提什么别的
只是金无望自己却不这么认为。
他深深的看了一眼那个救了自己的年轻姑娘,把她的脸烙印在了自己的脑子里。
下次遇到的时候,他一定会报答她的救命之恩
呃,只能说人跟热闹的思维并不相通。如果米亚知道他想要报答她的救命之恩的话,大概会直接建议这位自己的脸供她研究,尝试着找出来一个让他的脸恢复正常的方法。只不过她并不知道金无望想要报救命之恩,自然也就不会去跟这个一看就不好说话的人讨论这种问题。
救人是她想要救的,与别人无关,当然也不应该由他付出什么代价。
如此这般,救人的跟被人救的两个人在金无望清醒之后竟然没有任何交流就分道扬镳了。
金无望不知走向了何方,米亚也带着白飞飞回到了东都。
而对于东都城东贤安街夏风巷的林宅来说,这注定是热闹的一天。
因为天还没亮,门口就迎来了一串长长的车队。
白飞飞怎么说也是幽灵宫的宫主,白夫人虽然平日里喜欢抽女儿鞭子,可是在物质上面却从来没有缺少过。她此次跟着妹妹来到东都又是打算长住,自然也要带着各种物品一起来总不能让妹妹花钱养她
这样,林宅这个小小的院子就有点儿不够用了。
“没关系,还有大哥的院子可以暂时借用一下,等到我们把隔壁的宅子买下来打通了扩展之后再搬回来。”米亚看着堆在院子里面的一堆东西,眨眨眼睛,笑了起来,“还好现在不是雨季,要不然倒是令人烦恼的紧了。”
白飞飞不知道是出于什么打算,竟然搬空了几乎是一半的幽灵宫底子来到了东都,这固然是一件麻烦的事情,但从米亚的角度来说,却也是一件好事。至少,从这件事能够看出来白飞飞的态度已经有了很大的动摇,不然的话,她不会在离开幽灵宫的同时还将这么大批的物资一起给千里迢迢的搬过来,这明显就是打算在东都长时间的居住而不是暂住了。
事实也是如此。
来到东都的第二天,白飞飞就提出了跟米亚同样的想法,要买下隔壁的院子。
“既然我要住在这里,总要有个宅邸。”也好让她的那些属下有个安身之所。
“那还不简单,我去请张牙郎来便是,他总会有法子说服别人卖掉自己的宅子的。”米亚听了白飞飞的话,半分不提自己之前有过想要买下隔壁院子的念头,抚掌笑道,“师傅出来此处的时候就是请了张牙郎做事,周到的很哩。”
算来她跟张牙郎已经认识了快要十年,不知不觉之间,都过去了这么多年了。
张牙郎“”
他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林宅的两个主子其实都不算是好伺候的主,老的小的都挑剔的要命,不愧是祖孙但是他们偏偏又在钱财上面格外的大方,只要你开口并且言之有物,这对祖孙是绝对不会吝啬于钱财。不但在买东西上面是这样,便是在给牙行的辛苦费上也是一样,手松的简直都让人怀疑他们的钱袋子是不是根本就没有底
如今又来了一个同样手松的,开口就是要买下隔壁的宅子,价格随便他开
张牙郎感到了一阵头疼,虽然给的佣金高,但是提出的问题也很难啊。他该怎么去说服隔壁的主人出卖自己家的祖宅
这就不是白飞飞需要去管的事情了,她现在为了治疗身上的暗伤跟皮肤上面的伤就已经心力交瘁了。
幽灵门的武功本就霸道,她固然有着极高的天赋,可是到底不是当初的幽灵门的传人,固然能够靠着本身的悟性将这门功夫练的极好,但终究是欠缺了一点儿只有幽灵门的门人才知道的东西,以至于武功停留在一定的境界上就无法继续提升了。
若是要提升,就必定要付出耗损根基的代价,就算是能够在短时间里面提升实力,可是长远来看,却终究是伤害了根本,未来恐怕不会长寿。
原本的她并不在意这点。
她唯一亲近的妹妹死了,憎恨她的母亲也死了,就只剩下了造成这一切的祸首柴玉关。等到他也死了,她的人生也就没有了意义,自然不会去管是否伤了根本。
可是现在她的妹妹没有死,她也有可能并不是柴玉关跟白夫人的女儿,白飞飞就不想要自暴自弃了。她想要活下去,还是好好的活着,这样才是对白夫人最好的反抗
所以她乖乖的配合着米亚的治疗方案,天天泡在味道难闻的药浴里面,忍受着经脉上那仿佛是蚂蚁在啃噬着的又痛又痒的感觉。就连皮肤,也因为那些长年累月的积累下来的鞭痕而不得不使用特殊的药水来进行针对性的治疗,痛苦的要命。
“你当初是不是比这还要痛,还要苦”她趴在床上,任由米亚在她的背上涂着伤药,突然开口问道。
她只是经脉受损,治疗的时候就已经这般痛苦,那她的妹妹呢她那时候走火入魔,经脉恐怕已经破损的不成样子了,是承受了多大的痛苦才恢复成现在这个样子的
白飞飞只觉得心中剧痛,又想起了米亚之前说的话,一个母亲,怎么会这样残忍的对待自己的孩子
“还行吧,能健健康康的或者比什么都重要,为了这一点,我能忍受很多事情。”米亚给白飞飞涂药的手并没有停止,轻猫淡写的回答道。
跟健康的身体比起来,痛苦又算得了什么
她最擅长的事情就是忍受痛苦,不管是身体上的,还是心灵上的。
打不死她的,终究会让她变得更加强大,就如现在的她,即便是扛着一幅经脉受损的身体,也将武功练到了这种程度便是证明。
白飞飞没有再说话,只是将头埋进了臂弯中。
幸甚至哉,她们两个都活了下来,还有机会重新开始
“二小姐,前面有人送信来。”沉默中,房门被敲响了,是林宅传信的小丫头。
“知道了。”米亚答了一声,将薄被盖在白飞飞身上,跳下了床,“我去看看是谁的信。”
她几步走到房门前,推开房门拿起了小丫头手里的那封信,看着信封,皱起了眉头。
“是谁”白飞飞趴在床上,久未听到米亚的动静,微微侧了侧身体问。
“一个叫做司马超群的人来的信,长安的司马超群。”米亚看着那封信,慢慢的念出了一个名字。
一个近年来在中原地区崛起的人的名字,他的名字后面往往跟着另外一个名字,长安镖局的二当家卓东来,紫气东来的卓东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