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顶上方的男孩呼吸都不敢大声,宁远屏着气,男孩薄唇紧抿着,和刚才那只随便开屏的大孔雀完全不同,男孩战战兢兢地将狐狸尾巴都藏了起来,老老实实站在一边。
动作青涩得更像是偷偷出来约会的小学生一般。
思及刚才男孩的言语,温以然难得起了坏心,女孩忽的踮起脚尖,香甜气息越发亲近。
宁远心间一紧。
果然下一刻,喉结倏然染上一层暖意,女孩踮脚,在他喉结处轻轻落下一吻。
温以然有样学样,学着宁远刚才的模样,气息一点点捻了过去。
偏偏温以然动作生涩,唇瓣似有若无擦过宁远肌肤,越发撩人心弦。
宁远指尖颤栗。
须臾,却听女孩轻笑一声,温以然终于松开人,往后退了一步。
针织帽下边的双眸眉眼弯弯,星辰般璀璨耀眼,红唇微张了张,温以然无声做了个口型。
“吃糖吗,哥哥”
要命了。
宁远闭上眼。
温母原本也只是随便说一声,没想到宁家人动作那么迅速,第三天就上了门拜访。
温家虽然不小,但是一下子涌进这么多人,还是略显逼仄。
和想象中的高高在上完全不同,宁老夫人似乎一开始就知道了温母的顾虑,连礼物都是挑的价格适中,既不会太过于出挑也不至于看轻了人。
语气出乎意料的平易近人,宁老夫人只三言两语就打破了温母心中的芥蒂。
有了沈家人的先例,温母只觉得宁老夫人再和善不过了。不到半小时时间,温母已经拉着人相谈甚欢,连婚礼请帖孩子的问题都提上了日程。
“孩子”
见温母提起,宁老夫人转动着腕间的佛珠,笑了笑,温和道,“还是看然然的意思,我们不着急的。”
温母愣住。
却见宁老夫人不慌不忙补充道“有了孩子最辛苦的还是母亲,何况现在有的年轻人就喜欢自由,然然和小远要是想再玩两年就玩两年。”
“反正生活都是孩子们自己的,如人饮水冷暖自知,得他们自己做决定。”
温母唇边笑意加深,最后一丝隔阂也消失不见,话语更加亲近。
通常长辈说得欢快,小辈总是最无聊的那个。
见温以然僵着身子坐在一边一动不动,宁远小心翼翼凑了过去,指尖勾着女孩小指头,低声在温以然耳边说了一句话。
女孩果然双眼一亮,然而随即又暗了下来,朝沙发上的母亲瞟去一眼,又侧身看向宁远。
两人无声用眼神做着交流。
温以然“长辈都在呢。”
宁远“没事。”
勾着的指尖渐渐变为十指相握,果然宁远还没开口,就听见宁老夫人已经出声。
“我们说得开心,倒忘了他们两个小孩了。”宁老夫人压了压嘴角,低声朝温母道,“让他们小孩自己玩去,我们玩我们的。我听小远说你喜欢喝茶,刚好这附近有一家茶舍”
温以然被宁远拉着下楼时,人还是晕乎乎的,以往过年的时候,她最怕的就是和长辈坐在一处,尴尬又不能拒绝。
“你们家一直都是这样吗”想了想还是将心底的困惑说出来。
“哪样”
温以然歪着头思忖片刻,终于找到一个合适的词语“平和”
宁远扬唇“差不多吧。”
他低头,骨节分明的手指在女孩身前摆动,不一会儿女孩的围巾又多圈了一圈,宁远解释道。
“从小到大,我外公外婆都不会干涉我的决定,他们只会站在他们立场上,结合他们的经历给予他们的意见,至于选择的最终决定权,还是我手里。”
唯一意外的就是当年瞒着宁远将他送出了国,当时宁老爷子想的,也不过是不想让外孙看见所谓亲人自相残杀的一面。
“所以你可以不用担心,他们会反对我们。”宁远勾唇轻笑,指骨在女孩通红鼻尖轻点了下,又缩回了手,到底还是没将微信群的事说了出来。
温以然全身上下都被包裹得严严实实,毛茸茸的倒像是准备随时入冬的小松鼠。
宁远满意地看着自己的作品,低头抿唇浅笑。
温以然仰起头,她双手都被宁远攥在手心,热度传了过来,女孩吸着鼻子狐疑道“那我们现在去哪里”
最后一顶毛线帽也被压了过来,男孩宽厚手掌在她发顶处轻拍了拍,动作轻柔不过。
帽沿低低,完全夺走了温以然的视线。
只感觉头顶男孩弯腰俯身凑近她耳边,宁远喑哑声音裹着风声在耳边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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