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慈山轰隆,直欲崩塌,滚滚煞气,肆虐在天,飘飞的雪,也静止了。
小尼姑与老尼姑心颤,匆忙赶来。
远远,便见吓人的一幕无泪仙子被叶辰掐着玉颈,提在了半空中。
“道友,你。”老尼姑神色大变。
“滚。”叶辰一声如万古的雷霆,震得老尼姑耳膜破裂,瘫倒在地。
小尼姑吓坏了,脸色苍白,小身躯在颤抖,动也不敢动,叶辰太可怕。
“回答我的问题,无泪之城何时降临。”叶辰一双血眸,死死盯着无泪仙子,就如一头发了狂的恶兽。
“不知。”无泪仙子淡语,冷漠的神情,无人的情感波动,无泪便是无情,她就如傀儡,不知何为疼痛。
“好一个不知。”叶辰眸中寒芒乍现,金色手掌雷霆肆虐,寂灭冰冷。
无泪仙子娇躯染血,肉身开始支离破碎,同是圣人,她无反抗之力。
叶辰动了杀机,一瞬足要她的命。
“叶辰,还不住手。”女音蓦然响起,一绝世女子现身,竟是北圣。
“滚。”叶辰冷叱,准帝剑显化,翻手一剑,斩出银河,霸道无匹。
堂堂北圣,还未靠上前,便被一剑斩退,已她之战力,也难敌叶辰。
她紧咬牙关,欲再次冲上去阻拦。
然,未等她动身,一只覆满老茧的手便搭在了她肩上,禁的她一滞。
再看禁她那人,仔细一瞅,可不正是念慈山下小镇中卖酒的那老翁吗
老翁依旧穿着大棉袄,如一邋遢的糟老头,步伐老迈,却鬼幻莫测。
他强的没边,只轻轻拂手,便救下了无泪仙子,而叶辰,也被他禁了。
叶辰双目通红,荒古圣血滴滴沸腾,却冲不破禁锢,法力也被封了。
“与吾走,她没骗你。”老翁话语温和,拉着叶辰,走出了念慈山。
北圣擦拭了嘴角鲜血,玉手轻拂,替那老尼姑抚灭了暗伤,又抹去了小尼姑记忆,这才看向了无泪仙子。
无泪仙子衣带染血,却是神色平静,有神霞环绕,遮灭了通体伤痕。
“太上忘情,果然霸道。”北圣一语轻喃,也转身离去,去追叶辰。
这边,老翁已将叶辰带回了古老小镇,现身在一普普通通的农家院。
“方酿的酒,暖暖身。”老翁如慈和的老爷爷,将温的一壶浊酒递来。
“前辈,你到底是何人。”叶辰静静看着老翁,一双血目,也散去了血色,敛去了暴虐,有了一丝清明。
“与你一样,命苦的人。”老翁揣着手,仰看缥缈,苍老面孔满是缅怀色,“我的妻,也在那无泪之城。”
“这。”
“奈何桥啊着实让人无可奈何。”老翁摇头,笑的干涩,神色沧桑。
叶辰默然了,端起了酒壶,猛灌了一通,他与老翁,的确皆是命苦人。
老翁该是比他幸运些,尝试过去踏奈何桥,而他,连那个机会都没有。
不知为何,他对那缥缈的无泪之城,竟生出一股愤怒,世间明明有情,为何偏偏无泪,让红尘满是殇痕。
上苍还真是会作弄人,给了人希望,却比绝望更失望,无形中的那只大手,就是那般肆意拨弄着命运。
农家院变得平静,二人皆只顾喝酒。
不知何时,老翁似是倦了,抱着酒壶睡着了,堂堂准帝,睡觉也梦呓。
叶辰独自喝,一壶浊酒,越发的苦涩,越喝越觉世道悲凉,让人发抖。
漆黑的夜,他才起身,摇摇晃晃。
出了小镇,又是苍茫大地,大雪纷飞,掩埋了他身后一连串的脚印。
他又上路,不知奔何方,踏过了一座座古城,寻了一个又一个转世人。
有情人终成眷属,他乐见这温馨画面,也成全了一对又一对的有情人。
可漫漫征途两百多年,他还是独自一人,身影萧瑟,孤寂的没人陪伴。
如此,三月悄然而过,他出了西漠。
月下的他,有些苍老,头发早已雪白,眼角皆是皱纹,胡子已是老长,眸子暗淡,提拔的背,也弯曲了。
如今的他,再也不需用黑袍遮身,用鬼冥掩面,因为他此刻的苍老形态和佝偻身躯,便是最好的掩饰。
谁会想到,一个看上去已过迟暮的老人,竟会是气吞山河的荒古圣体。
又是一个宁静的夜晚,星辰璀璨。
他走出了一座古城,城中有转世,而且是两个,在前生还是一对伴侣。
他又成就了一对,默默送上祝福。
可微风拂来,他却忍不住弯下腰,剧烈咳血,气息低沉,萎靡不堪。
他的修为跌落了圣人级,成了准圣。
这个夜,该是一个值得纪念的日子。
岁月惹人老,用他来诠释,最好不过,本是风华正茂,却在急速衰老。
“你还要跟我多久。”叶辰擦拭了嘴角鲜血,声音沙哑,干涩无比。
身后,空间扭曲,一绝世女子走出。
她是北圣,在皎洁月光下,如梦似幻,圣洁无暇,如一尊红尘谪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