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怎么,你什么时候”刘太后一口气窝在心里,心想还不如不问呢。
“在一场马球赛上,我见她策马打球,英姿飒爽,自那日起,我便放不下她了。”刘少奢说着起身走到刘太后跟前跪在地上伏在她的膝头,仰着脸笑问“姑母,她父亲镇远侯一向眼高于顶,她兄长韩枫现在有事护军统领手中握着京畿十万精兵,护卫大内的安危。也只有您开口他才能答应嫁女啊”
刘太后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又缓缓地呼出来,平复了一下心情之后,方说“不行。她不能嫁给你。”
“为什么”刘少奢忽的一下站了起来。
刘太后眉头紧皱,极为不满的看着刘少奢,缓缓地说道“没有为什么。除了她,谁都可以。”
“除了她,我谁都不娶”刘少奢跺脚说道。
刘太后柳眉紧蹙,杏眼一瞪,喝道“混账看来哀家真是把你宠坏了你敢跟哀家这样说话,是想让你父亲打断你的腿吗”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尤其是当着丁素云的面,刘少奢把话说得这么直白却被太后拒绝,一时间脸上挂不住,便索性撒泼起来“就算是父亲打断了我的腿,我还是非她不娶”
“你好,很好”太后被气得说不出话来。
赵祯拍了拍吴王示意他把刘少奢拉走,自己则上前劝太后“母后息怒,他不过是多喝了两杯酒罢了,等明天酒醒了一定会来给您赔罪的。”
丁素云也在一旁相劝,太后气的脸色蜡黄,呼吸不稳。
幸好福音回来,忙取了一颗香饼丢进香炉里点燃,又拿了一颗苏合香丸给太后含在嘴里,方才好些。
赵祯命人去请太医,刘太后抬手止住了“哀家没事,六郎且回去吧,这里有福音就行了。”
赵祯还是不放心,等着太后平静下来方告退离去,出门的时候用心嗅了一下香炉里焚烧的香。
刘少奢被赵承渊拽出了宁寿宫,被北风一吹,也冷静了许多。知道自己刚才是有些过分了,不过想想也不后悔,因为这样一来,太后应该不会让自己娶丁素云了。
申时已过,宫门下钥。刘少奢和赵承渊都没来得及出宫去。赵祯便让他们两个去听雪阁暂住,又让宋嬷嬷挑了几个妥当的老內监过去照顾。
一切都消停下来之后,忘忧端着一盆热热的生姜桑叶水来给赵祯洗脚。
赵祯低头看着木盆里的双脚,若有所思的说“今儿母后被少奢气得不行,我看她脸色都变了。也不知道她这胃气疼的毛病究竟怎么样。”
“张太医艺术精湛,有他在,太后娘娘的病应该无碍的。”忘忧试了试盆里的水温,把赵祯的脚拿出来,又往里添了一些热水,又劝道“陛下不必担心。”
“改天,你找个机会去一趟宁寿宫可好”
“啊”忘忧心想我躲着还来不及,为何要自己送上门去
赵祯低声说“趁着早朝,太后跟福音嬷嬷都不在的时候,你假借送东西之名去宁寿宫看看,有一个黄铜狻猊兽的香炉里,燃着的是什么香朕今天看太后不舒服的时候,福音拿了一个香饼丢进去,不过片刻功夫,太后的喘息就平稳了。”
“这还真是奇怪,凭它什么奇香,能有这样快的疗效”忘忧听了这话,也觉得奇怪。
赵祯忙叮嘱“对了,你可以去看,但务必小心。可不许留下什么把柄。”
“陛下放心,我就是送些点心过去,太后不喜欢,最多就是把点心扔了。我打着陛下孝敬太后的幌子,能留下什么把柄”忘忧把赵祯的脚从盆里拿出来,放在膝头的手巾上,轻轻地擦干净。
赵祯看忘忧要端那盆洗脚水,便朝着下面喊了一声“来人”
“来了。”宋嬷嬷忙应声上来,问“陛下有何吩咐”
“叫个人来把这个端走。”赵祯说着,又朝忘忧摆摆手“你赶紧的去给朕铺床。”
忘忧心想床早就铺好了难道你没看见吗但还是答应了一声进了卧房。
赵祯趿着木屐走进来,看忘忧把暖床的汤婆子拿出来放到一旁,方自己上床去,一边自己盖上被子一边说“以后那些重活叫他们做,你整天跟个闷葫芦似的什么都不说,他们都乐得清闲,你累死了也没人心疼。”
忘忧上前来一边整理被子一边笑道“以前他们也都是抢着做的,但陛下一看见他们脸色就沉下来了,所以除了宋嬷嬷和紫云姐姐之外,其他人都是躲在外面听使唤的,免得陛下看见他们又心烦不是”
“你的意思是说朕的不是”
“不敢。陛下恕罪。”忘忧倒是不着急放下帐幔,侧身坐在床边。
“有事”赵祯纳闷地问。
“我是觉得吴王好像并不喜欢丁四姑娘,就算是陛下把他们俩错合到一起只怕也会是一对怨偶,是不是”
“啧你当朕真的是月老吗”赵祯不悦地催促道“赶紧睡觉去,别在这儿瞎操心”
忘忧苦笑摇头,起身把帐幔放下来压好,自去洗漱准备歇下。
第二天无需早朝,赵祯依旧早早的起身,梳洗之后早饭也不用,先去宁寿宫给太后请安。在宁寿宫的门口,跟赵承渊和刘少奢遇到了一起。
二人赶紧先参拜圣驾,赵祯抬抬手让二人起身,又问“听雪阁可还暖和没冻着你们俩吧”
赵承渊先躬身回道“多谢陛下关怀,听雪阁安静暖和,原本是应该安睡的。只是臣心中难安,所以无法安睡。”
“哦四哥有什么不安的”
“太后娘娘身体欠安,我们却什么忙都帮不上,白白留宿宫中添麻烦,是以不安。”
“王爷这就不安了,那我岂不是该死了”刘少奢偷偷瞄了赵祯一眼,故意苦着脸叹道,“一会儿进去见了太后,陛下便让人把我按着打一顿,给太后出出气,兴许她老人家就好了。”
“我看这招儿行”赵祯说着,扭头对宋嬷嬷说“嬷嬷去找板子来,再叫人把春凳也抬一个来,一会儿叫两个力气大的內监,好好地按住了打一顿给母后出气。”
“陛下说笑了,公子是太后娘娘的亲侄子,骨肉相连呢,怎么舍得真的打他”宋嬷嬷笑道,“咱们快进去给太后娘娘请安吧。”
赵祯瞪了刘少奢一眼,悄悄地使了个眼色,然后转身进了宁寿宫的宫门。
刘少奢挑了挑眉梢,一副万事俱备的神情,随后跟上。
赵承渊最后一个进宫门,跟着二人身后穿过宽敞的院落,穿过前殿偏厅至中殿,进门绕过左边的屏风去给太后请安。
刘太后此时刚刚梳妆完毕,见赵祯带着刘少奢和赵承渊一起来请安,心里自然也没什么不痛快了。便抬抬手说“你们都起来吧。哀家听着北风刮了一夜,外面想必是极冷的。”
刘少奢忙说“虽然有些冷,但却是大晴天,想必到中午的时候就暖和了。”
刘太后冷声哼道“哀家没问你你从小到大都跟个活猴儿似的,什么时候怕过冷哀家是担心六郎身子弱,吃不住这么冷的天气。”
赵祯拱手笑道“多谢母后关怀,请母后放心,儿臣的身子比之前好了许多。今年入冬以来,从未召过太医诊脉呢。”
“呸呸召太医是什么好事吗哀家巴不得你这辈子都不用召太医。”太后说着,又问赵承渊“四郎,你的脸色不怎么好,是宫里住的不习惯吗”
刘少奢不等赵承渊说话便率先回道“姑母不知道,他哪里是换了地方不习惯分明是得了一首好诗,高兴地睡不着觉罢了。”
“哦什么诗是你们昨日赏花的时候作的诗吗念出来给哀家听听。”太后笑道。
“娘娘,丁姑娘来了。”门口的宫女回了一声。
“今儿一大早的难得你们都来给哀家请安,就在这里用早膳吧。”刘太后有吩咐福音“传膳吧。”
福音欠身答应一声,至门口命人传膳。丁素云进来先给太后磕头请安,又拜见了赵祯,起身之后又向吴王和刘少奢问好。
“刚还说好诗呢,这作诗的人便来了。”刘少奢笑道。
丁素云一愣,脸色有些不自然。赵祯笑道“母后不知,昨日我们原本是作梅花诗,之后又赌酒,丁姑娘输了便多作了一首。四哥,你先把那首诗给母后诵一遍,让母后品评一下。”
赵承渊自幼喜欢诗词,更有过目不忘的本事,此时说不记得也没人相信,于是他淡然一笑,俯首吟诵道“执黑先行多半目,江山留白影不孤。弦中徵羽银瓶破,水润墨浓伏笔枯。难解堂前城府事,清心未愿思莼鲈。留书岁月评风骨,白璧无瑕为玉壶。”
太后听完,扭头看着丁素云,笑着赞道“果然是好诗啊好一句白璧无瑕为玉壶哀家最喜欢的就是这一句你这丫头呀比你姐姐强百倍”
一听太后提到丁锦云,赵承渊的神色微微尴尬,便稍微侧身假装欣赏屏风上的石纹。
------题外话------
执黑先行多半目,江山留白影不孤。
弦中徵羽银瓶破,水润墨浓伏笔枯。
难解堂前城府事,清心未愿思莼鲈。
留书岁月评风骨,白璧无瑕为玉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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