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恕罪,其实臣更喜欢家里的饭菜。外面的饭菜也就是偶尔出来也就是尝个新鲜。”
赵祯轻笑一声,又问道“人呀,有七情六欲,这口腹之欲是第一大欲。人生在世若是连一口喜欢吃的都吃不到,那活着还有什么意思呢你是不是”
“陛下的是,但人活在世上,总要自我规束,不能随心所欲。”
赵祯点头赞道“嗯,你这句话好。简单直白却是最真切的道理,只可惜这样的道理不是人人都懂。”
“臣是粗莽之人,不敢当陛下如此褒奖。”韩枫朝着车里拱了拱手。
“你当得起。”赵祯着,一侧身靠在软枕上。
回到皇宫,赵祯脱掉外袍便躺去了榻上,一动也不想动。
宋嬷嬷轻着脚步进来,见赵祯靠在榻上闭目养神,便上前轻声“陛下,宁寿宫派人来,陛下回宫之后请过去见见太后娘娘。”
“太后召见所为何事啊”赵祯闭着眼睛问。
宋嬷嬷轻笑道“来人没有,但想来跟陛下去宰相府的事情有关。”
“好快的耳报神”赵祯伸手抓着忘忧的手臂,懒懒地坐直了身子。
“老奴服侍陛下更衣”
“不必了,朕什么样子她没见过就穿这个也挺好的。”赵祯打了个哈欠站直了身子。
忘忧和宋嬷嬷一前一后把他身上的衣袍整理了一遍,系好玉带,又把外袍大氅罩上。
赵祯出门前对忘忧“朕想吃咸味的酥皮饼,就你那用芝麻酱做的那个。还有蛋花羹,放那什么材那种。”
忘忧知道这是不让自己跟去的意思,忙福身应了一声在门口停住了脚步。
赵祯这一去,直到黑了才回来。
忘忧给他宽衣时偷偷地瞧着他的神色,也敲不出喜怒。于是悄声问“陛下,芝麻酱酥饼已经做好了,还煮了陛下喜欢的海舶花羹,要不要叫人传膳”
“嗯,传膳吧。”赵祯点零头。
忘忧忙去门口吩咐,没多会儿功夫,酥饼,菜,蛋花汤都一并端上了膳桌。
赵祯捏着一个酥饼一点一点的撕着往嘴里送,忘忧端着一碗蛋花羹轻轻地吹着,待不觉得烫了,方送到他的嘴边。
一个愣神之间,赵祯似乎想到了什么,忽然推开汤碗,盯着忘忧声问“你,母后对父皇是一种什么感情呢”
忘忧甚是纳闷,但却不敢多问,只轻轻摇头“这个奴婢可不清楚。”
“今儿咱们去丁府闹了一场,朕还以为母后会骂一顿呢,即便不骂,也该斥责两句。却没想到她竟然握着朕的手掉眼泪,这些年也算没白疼朕。她没看错,朕是个孝顺的好孩子,也不枉先帝临终前都放不下朕。如此一番恳切严词,还伴着泪。让朕心里好生奇怪啊”赵祯喃喃地。
忘忧看着赵祯的神色,心想莫不是这会儿了又想起母子情深来于是低声叹道“太后娘娘稳坐宁寿宫,便知相府事。果然是厉害啊”
赵祯摇头“她虽然有眼线在丁府,但也不至于这么快。是有御史弹劾丁巍在国丧期间宴饮,今日中午便把奏折送到了宁寿宫。”
“御史弹劾这个时候,哪个御史如此刚直不阿上这样的折子只是也太快了些吧”忘忧好笑地摇了摇头。
“的确,如此速度,痕迹实在太重。朕已经叫人去查这个御史的底细了。”
忘忧冷笑道“这还用查么可不是贼喊捉贼他自己吆喝几声,博一些同情和谅解,再拉上太后娘娘为他站位毕竟赐婚是太后的谕旨国丧期间赐婚,起来也是要被御史弹劾的。”
“你呀果然是水晶心肝玻璃人儿。”赵祯着,把手里的一块酥饼送进忘忧的嘴里,然后自己低头喝汤。
正月十五竟然阴,晚饭时下起了雨。街市上照旧有花灯,虽然不如往年热闹,但被国丧的哀痛压制了一年的百姓们也需要找一个理由去快乐。许多青年男女便撑起了各种油纸伞上街,赏灯,猜谜,顺便在家饶陪伴下会情人,亦或偷偷地跟心上人见个面。
两辆辆严严密密的马车在晚饭前便出了宫门,直奔花灯街剩
一辆马车里是一个太监和一个宫女,另一辆马车里却是沈熹年和忘忧。
两辆马车出宫之后方向一致,全都本着花灯街市的方向去,沈熹年和忘忧乘坐的那辆车在一处人潮涌起的地方停了下来,沈熹年拉着忘忧下车,匆匆挤过人群拐进一条无灯的巷子,便听见张仲桓的声音“你们怎么才来快上车来。”
沈熹年先扶着忘忧上车,随后自己也挤了进来。
“从那边绕个弯儿,再从后街进去就是秀林居,马车进不去,我们只能下车走。”张仲桓低声。
忘忧笑了笑,瞒不在乎的“无妨,我又不是什么千金之躯,几步路还是能走的。”
马车在一个僻静的巷子口停下,沈熹年先下车,他下车后先警惕的环顾四周,看见几个尾随在暗处的护卫都比了一个安全的手势,方接过车夫手里的油纸伞对车里的忘忧“好了,下来吧。”
忘忧下车,看见前后左右五六个人围着自己,忍不住“也太谨慎了吧”
“谨慎些好。”沈熹年把手里的伞往前送了送,罩住忘忧的头顶,,“快走。”
秀林居里跟往常一样,只有东偏院里亮着灯。进院后,沈熹年去四处查看,忘忧随着张仲桓进正屋后院。
进屋后忘忧才发现这里的窗户都用双层的帐幔遮挡,屋里灯火通明,外面却看不见一丝光亮。
“你们为何这般如临大敌难道会有人刺杀我”忘忧笑问。
“外面比不得宫里,皇宫的防卫如铜墙铁壁,而这里却跟筛子一样。你要知道,咱们的对手非常强大,他们互相勾连许多年,有隐秘的情报网。”张仲桓着,去炉火上拿了水壶给忘忧倒了杯水。
沈熹年进来,随手把帐幔掩好,先解下身上湿漉漉的披风,方来炉火跟前烤着手。
“之前的那个杀我全家几十口的人,找到了吗”忘忧低声问。
沈熹年沉声“找到了。他就是之前在宰相府做幕僚的那个人你原本也见过,就是跟丁巍的妾陈姨娘私通的人。”
“什么怎么会是他”忘忧万分惊讶,再没想到那样一个龌龊的人竟然会是杀人如麻的江湖剑客。,,大家记得收藏网址或牢记网址,网址免费最快更新无防盗无防盗报错章求书找书和书友聊书请加qq群647377658群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