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管家看了一眼带着帷帽的忘忧和沐霖,先拱手见礼,又问张仲桓“张郎中带的这几位是”
“这位沐公子是我的朋友,这位姑娘是我的助手。你们家的病人太娇贵,不能见外男,我只好找个女孩子来帮忙。”张仲桓又指了指何妈妈,“这位妈妈是这位姑娘的随从。”
“那真是有劳了。几位,这边请。”老仆一听这姑娘也有随从,便知道不是一般人,忙客客气气的把人请到会客的正舱。
虽然是船上,但里面的布置却极尽奢华,檀木雕花的案几,青碧如玉的茶器,波斯来的绒毯,殷红如血的珊瑚盆景,每一样都是千金难求的东西。忘忧心想有钱人不可怕,可怕的是赶在汴梁城如此高调,这第一盐商的背后肯定大有来头。
落座后,稍作寒暄。张仲桓便“是这样的,我们医者诊病开药方,总要讲究个望闻问牵因为你家的病人娇贵,不能见外男,所以我请了一位杏林高手过来帮我,她也是姑娘家,总能可以见见你家的病人吧”
“张先生真是谨慎呐以您的医术,哪里用得着这么麻烦呢。”陆管家笑道。
“话可不能这么,我医术再高也不敢拿人命开玩笑啊。”张仲桓打了个哈哈,又看了一眼忘忧,方问“白管家,可以诊脉了吗”
“可以可以。”陆管家着,朝着身后的一个仆妇使了个眼色。
那仆妇上前来朝着忘忧微微一福,“请女医跟老奴来吧。”
忘忧看了一眼沐霖,带着何妈妈一起随着那仆妇踩着狭窄的楼梯上了二层。
楼上的布置倒是清雅了许多,并不见什么珠光宝气,但实际上却更为讲究。忘忧在宫中住了这两年也算是见过世面的,旁的且不论,单只茶案上的那一套器具,便足以买下京郊一片两三百亩的良田。
看见这些,忘忧都觉得两万两银子的诊金也不算什么了。
那仆妇对一个端庄的大丫鬟明来意,那丫鬟至床榻跟前,隔着帐子轻声“姑娘,张郎中带了一位女医来给您诊脉。”
“怎么又诊脉”账内传出女子的声音。
这声音虽然带着不耐烦,但却音色却很是好听,所谓“昆山玉碎凤凰泣露”也无外乎如此吧。
然而忘忧身为医者,却没想那么多,只是暗暗地纳闷这女子话中气算不上十足,可也不像是重病之人啊,怎么就把张仲桓这样的人给难住了呢
忘忧抬手把自己头上的帷帽摘了下来交给何妈妈,方对大丫鬟“刚才张先生也了,医者诊病,讲究一个望闻问切,今日我来不仅仅是要诊脉,还要看看病饶面色,还请姐姐给你家姑娘升一升帐。”
那大丫鬟打量了一眼忘忧,觉得眼前这位还没有自己打的姑娘身上自带一种贵气,便把心里一百个疑问都按下去,上前一步掀开帐幔用金钩勾住。
一阵浓烈馥郁的香味自帐子里飘出,忘忧下意识的往后躲了一下,定睛看时,见葱绿色的锦被里卧着一个妙龄少女,虽然盖着被子只露着半张脸,但足以倾倒众生。
看着这样一双勾魂摄魄的眼睛,忘忧心想这女子竟有一双琥珀色的瞳眸,莫非不是中原人
“咦怎么会有这样年轻的女医”衾内少女惊讶的看着忘忧,一双晶莹的瞳眸里闪着好奇而兴奋的神采。
忘忧心想,这算是什么病人啊这分明是个媚惑众生的美人儿。
何妈妈见忘忧不话,便应道“白姑娘有所不知,我家时代行医,我家姑娘虽然从不应诊,但医术却不比下面那位张郎中差多少。”
“哦”白家美人儿秀眉一挑,问道“据,那位张郎中可赢医仙的美名,而且是常在贤王府走动的人,不知姑娘是哪家名医之后,竟有如此本事。既有如此本事,为从未听闻”
“世间名医何止千万姑娘年纪又怎么可能都听得过来”忘忧轻笑一声,摇了摇头。
“的也是。那就请诊脉吧。”美人儿着,把手臂从锦被之中拿出来,横在床边。
忘忧拿着那半截白莲藕一样的手臂,微笑道“不必了。”
“什么”白家美人还以为自己听错了。
忘忧淡然一笑,“白姑娘没有病,只是有些微的腋臭罢了当然,如果把腋臭也当成一种病的话,白姑娘这病也算是不轻。”
“你胡”白家姑娘迅速的收回手臂,并拉了拉锦被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
“抱歉,我这人是个直性子,快言快语,话也没个忌讳。”忘忧起身致歉,然后对何妈妈“咱们走吧。”
看着忘忧离去的背影,白家姑娘忽的一下坐起来,纳闷地问“嗳萱儿,她怎么走了”
张仲桓见忘忧这么快就下来了,心里便也有数。当下也不问脉案病情,只“姑娘辛苦了,这茶不错,请用。”
忘忧看了一眼炫目的建盏,微笑道“多谢,我喝不惯外面的茶。就先告辞了。”
“且慢”陆管家忙阻拦道“我家家主请几位来是给我家姑娘瞧病的,怎么诊了脉,却不发一言就走,是何道理”
忘忧冷笑道“既然讳疾忌医,又何必花费重金讨好王公请了张先生来既然请了张先生来就该信任他的医术医德,又何必借口什么男女大防一再隐瞒现而今我也来了,你们还这般遮遮掩掩,根本不是求医的路数,我又何必多嘴你们家有的是银子,也不怕多费些功夫配制上好的香料给你们家姑娘熏着,所以,以我之见,这病根本无关生死,自然不必治了。”
“这这”陆管家一时不知道该如何应答。
忘忧看了沐霖一眼,沐霖推开挡在前面的陆管家,拉着忘忧下船去了。
“张先生我家主君未曾少了你一两银子的诊金啊你不是跟我们保证过”
“别着急,别着急”张仲桓安慰着陆管家,“这位姑娘可不是寻常之辈,瓷都钱家的当家大公子都要给她几分颜面的”
“你是,钱丰明钱公子”陆管家迟疑的问。
张仲桓嘿嘿一笑,道“瓷都还有哪个钱家钱家还有哪个公子当家可不就是他嘛”
“如此来,我是越发的好奇了这究竟是什么人呢”陆管家压低了声音问。
“上之人。”张仲桓露出一副让志的笑容,狡猾地按了按陆管家的肩膀,叹道“跟你们家主,若想登,老夫或可襄助一把。”
“你什么登登什么”陆管家彻底懵了。
张仲桓却倒背着双手,悠然离去。
“咔”的一声轻响,船舱的雕花格栅被人从里面打开。原来看似墙壁的格栅竟是一道暗门。一个身穿绛色长袍的短须男子从里面走了出来。陆管家见了忙迎上去,恭敬地叫了一声“东翁。”
此人正是这首大船的主人,扬州第一盐商白荆乐。
“嗯。”白荆乐点零头,至茶案跟前落座。
陆管家忙叫人换过茶具,又重新点茶。
“老陆啊,你还得跑一趟。”白荆乐眉目含笑地看着陆管家。
陆管家忙应道“东翁有事尽管吩咐。”
“世子夫人果然话算话。这个张仲桓也是个能办事的,你再拿些银两去王府别院,见到世子夫人便这般”白荆乐压低了声音,细细地叮嘱着陆管家。
半晌,陆管家方躬身应道“东翁放心,这事儿老奴一定能办好。”,,大家记得收藏网址或牢记网址,网址免费最快更新无防盗无防盗报错章求书找书和书友聊书请加qq群647377658群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