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熹年从刘氏身上撕了一块布条把她的断臂缠紧,然后又把茶壶里的隔夜凉茶泼在了她的脸上。
刘氏悠悠醒转,又疼得死去活来,嘴里不停地叫喊咒骂。
沈熹年一脚踩在她的断臂上,手中滴血的长剑抵住了她的下巴,冷声“你最好实话,否则老子有的是办法让你骂不出来。”
“我不知道,不是我干的”
“李统领,劳烦你去把她的儿子抓过来。”沈熹年冷笑道。
赵世苓已经吓得尿了裤子,扯着刘氏的头发嘶吼“你个贱婆娘还不快”
刘氏依旧嘴硬,红着眼吼道“沈熹年你草菅人命你眼里还有王法吗”
沈熹年冷笑道“放心,你一家子都死了,吴王会上报朝廷你们是在赈灾的时候被洪水淹死的。而且,老子也不怕告诉你,若是忘忧有什么三长两短,我便让整个江宁城给她陪葬大家谁都别想活不信你试试”
赵世苓看看赵承渊的脸色,知道沈熹年到做到,赵承渊已经为他做好了善后的准备,于是忙跪地求道“沈大人饶命吴王殿下饶命啊肯定是刘七那个混蛋干的这婆娘有什么事都吩咐他去办”
“放心,刘七跑不了。但是现在我只问你们两个人到底把人弄到哪里去了”沈熹年的剑尖刺破了刘氏的肌肤,殷红的血缓缓地滴下来,落在她翠色的绸衫上,触目惊心。
房门被人推开,李舒拎着一个十七八岁的少年进门,一把把人丢在地上。那少年一看这情景顿时魂飞魄散,拉着赵世苓哆哆嗦嗦地问“爹娘这,这是怎么了”
“刘氏,你还不吗”赵承渊皱眉喝道,“忘忧是子心尖儿上的人,她若是出了差错,连本王也会受责罚。你若是不想一家子都命丧于此,就赶紧的实话”
“我我真的不知道,我就是让刘七把她弄晕了,找一个船顺江飘走,这一夜过去,谁知道她飘到哪儿去了我没想害她的命,就是想让她吃些苦头”刘氏疼的抽搐,但依旧咬着牙不肯呻吟,可见是个心狠手辣之人。
李舒听完之后二话没转身出去了,沐霖也一声不吭的追着李舒离去。
“劳烦你看好了这两个人,若是黑之前找不到忘忧,我回来亲自凌迟了他两个。”沈熹年完,也夺门而去。
“王爷,王爷求求你饶了我们吧这婆娘就是一时糊涂,她一时糊涂啊”
阿寺推门而入,在赵承渊耳边耳语道“全城搜遍了,没有忘忧姑娘的影子。”
“她不在城中,昨夜里已经顺江飘走了,你带着你的手下和熹年沐霖他们一起沿江往下游找人。”赵承渊沉声吩咐道。
“是。”阿寺知道忘忧在自家忘忧心中的地位,略犹豫了一下便转身出去了。
屋里再没有了旁人,赵承渊方长叹一声,对赵世苓“你真是糊涂啊”
赵世苓赶紧拉着儿子给赵承渊磕头,哀求道“王爷,求求你看在同是赵氏子孙的份上,饶我们父子一命啊”
“上次刘长顺把沈熹年和忘忧引到城外招来杀手想去他们的性命时,你们夫妇就该死了本王看在你们是赵氏一脉的份上,快刀斩乱麻,留了你们夫妇的性命,想不到你们非要作死这次,恐怕本王也无能为力了。”赵承渊无奈的摇了摇头。
“江宁府上上下下数十名官员为了赈灾的事情宵衣旰食,到头来功劳却都是他们兄妹的,王爷你甘心吗”赵世苓忽然问。
赵承渊一愣,低头审视着赵世苓,半晌方冷笑道“原来你是这样想的。”
“王爷,我们都是赵氏子孙我们才应该抱成团啊你救我这一次,我一定肝脑涂地,为您马首是瞻”赵世苓跪在赵承渊脚边哀求着。
赵承渊沉默了片刻,抬脚往后退了两步,扬声喊人“来人”
“王爷。”吴王府的护卫应声而入。
“把这三个人给我关进大牢里去,听后发落。”赵承渊看着护卫拖着赵世苓一家三口出了房门,又补了一句“另外,找个郎中把刘氏的伤处理一下。”
忘忧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躺在一个简陋的乌篷船里,船舱两鄂着灰乎乎的布帘子挡住了外面的视线,但岸上的吆喝声却清晰入耳。船轻轻地晃悠着,忘忧觉得头还有点晕,于是抬手摸了摸怀里,取出香囊凑到鼻尖嗅了两下,神思方清明了几分。
“唔”忘忧用胳膊撑着身子慢慢的坐起来,还没看清身处何地便听见耳边一个男子温软的声音“你醒了”
“敢问这位先生,这是哪里”忘忧默默打量着眼前的男子,但见他穿一身蓝灰色的粗布衣裳,肩上,肘尖儿都打着补丁,一看便知是穷苦人家。
“这是漯河码头,姑娘你被人迷晕了放在一艘破旧的船上顺水飘到这里,今黎明时分我收渔网的时候发现了你。你没事吧”男子温和地问。
忘忧忙欠身“多谢先生搭救,女子姓林,暂居江宁城,不知道得罪了什么人,竟把我迷晕了丢进了江里。幸好遇到了先生,否则怕是已经命丧江中了。不知这里离江宁城有多远”
“想想你顺流而下飘了一夜到这里,若逆流而上至少也要一的路程呢。”男子着,转身出去很快端了一碗薄薄的米粥递给忘忧,“你先喝点粥吧。”
忘忧早就猜到这男子家境窘迫,这粥只怕是他唯一糊口的饭食了,于是她双手接过来,先道谢,然后刚喝了一口,便听见外面传来一声咒骂。接着,船狠狠地晃了一下,忘忧一个不防,碗里的稀粥竟有一半儿洒在了裙子上。
“钟秀才在呢”一个五大三粗的汉子上了船,把船踩得东摇西晃。忘忧有些头晕,忙伸手扶住了乌篷的架子。那汉子低头瞄见忘忧,一双眼睛立刻瞪圆了“哟你子什么时候娶了个这么俊的媳妇儿”
忘忧看那人一脸横肉就不像个好人,下意识的往角落里缩了缩,双手交叠在衣袖里,警惕地捏着银镯。
被称作钟秀才的男子上前拦在汉子跟前,怒道“你不要乱,她是落难之人,跟我没有关系。欠你的银子还请宽限几日,月底我一定还你。”
“月底这都了八回月底了你还了吗”汉子抬手把钟秀才拨开,凑近了忘忧,咂舌道“依我,也不用等月底了,这娘子既然是你救的,就是你的人。用她抵债吧。”
钟秀才气得变了脸色,喝道“你岂可胡来她是良家女子,与我并无瓜葛,如何能为我抵债”
“怎么就与你没有瓜葛呢她不是你救的吗救命之恩当以身相许啊你又欠我银子,这姑娘不就刚好替你还账了么。”那汉子着,便伸手来抓忘忧。
“别碰我”忘忧厉声喝道。
“哟呵这丫头片子看着不大,脾气倒是不。”汉子捏着下巴审视着忘忧。
“他欠你多少银子”忘忧蹙眉问。
“怎么,你要替他还钱”汉子伸手扯了一下忘忧的衣裳,发现这是上等的丝绸,心想这丫头莫不是大户人家的闺秀这若是掳回去一定能卖个好价钱啊
“你欠他多少钱”忘忧又问钟秀才。
“姑娘你别管,这事儿跟你没关系。”钟秀才一脸耿直,还想跟那汉子讲道理。
那汉子伸出两个手指头,“他欠我二百两银子,姑娘,你还得起吗还不起就跟我走。”
“你送我回家,我给你两千两。”忘忧平静的。
“什么”那汉子一听,眼睛立刻泛起了绿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