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王樱离去之后,何妈妈端着一碗红枣燕窝粥进来,看忘忧在垂眸沉思,忙劝道“我的娘娘这个时候了就别劳神了快吃点东西去榻上歇着吧。”
忘忧笑道“妈妈,我这身子没事儿,不必这么心谨慎的。”
何妈妈红了眼圈儿,叹道“还呢自己精通医术却不知道已经怀了身孕,今儿还在冷地上跪了那么久这便是寻常百姓家的孕妇也不会吃这样的苦,可怜娘娘母仪下,应为下最尊贵的女子,却要吃这样的苦楚和委屈。”
“妈妈也了我精通医术了,所以自己的身体如何我自然是有数的。妈妈快别这样了。”忘忧宽慰着何妈妈。
“娘娘,那安胎药的味道可不好喝,快喝两口燕窝粥改一改嘴里的味道吧,老奴放了枣花蜜调味儿呢。”何妈妈着,用银匙喂着忘忧。
忘忧吃了半碗粥便吃不下了。
何妈妈又愤愤地“重华宫那人还妄称读书人家,心思竟如此歹毒,很该送进冷宫里去”
忘忧轻笑道“妈妈,咱们只管好好地过自己的日子罢了,何必去跟一只疯狗计较追的它入了穷巷,不定会被反咬一口,恶心的还是咱们自己。”
“娘娘个的极是。可你就是吃亏在心太善了”何妈妈服叹了口气,又侍着忘忧用菊花茶漱口后靠在榻上闭目养神。然后又出去吩咐宫女们一些琐碎事宜。
忘忧听着何妈妈的唠叨声便觉得心安,渐渐地进入梦境。何妈妈忙了一圈儿回来见忘忧已经睡着了,便上前把锦被给她往上拉了拉,方悄声退了出去。
却金蕊被掌嘴之后重新提回了阁内丢在地上,梅清韵便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问“陛下,这究竟是怎么了金蕊犯了什么错,要受这样重的责罚”
宋嬷嬷冷声道“淑妃娘娘,您不必演戏了。老奴亲眼看见金蕊在去宁寿宫之前同您在梅花树后嘀咕了好久。若没有您的同意,她一个宫婢如何敢去太后娘娘面前聒噪若不是你的主意,太后娘娘有如何会听信她一个宫婢之言移动尊驾来这香月阁”
“你你这是污蔑”梅清韵脸色发白,似是被宋嬷嬷的话气得不轻,但实际上是心里害怕。她不等旁人有什么反应,又立刻质问金蕊“你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儿”
金蕊此时已经明白过来,知道实话也没用了,只能白白搭上自家的主子,若能挺住,或许还能有一线生机,于是哽咽道“姑娘恕罪,是奴婢一时糊涂才去惊扰了太后娘娘,但奴婢所言并没有半句假话奴婢当时并不知道子跟皇后娘娘在这里,只是听见里面有男女笑的声音一时好奇才凑过来,又被这里值守的嬷嬷告知是陛下跟皇后娘娘在此歇息,实在是实在是那笑声太过刺耳,奴婢从跟着姑娘在家学听先生讲书,知道这样的行为不合规矩,毕竟梅园里还有好些人在吟诗作对,吃酒猜拳,若让他们都听见了那家颜面何在啊奴婢念及这些才悄悄地去了宁寿宫告知太后娘娘奴婢知罪了,奴婢再也不敢了,求太后娘娘和陛下饶过奴婢一条贱命吧”
沈熹年冷声喝道“好一张伶牙俐齿你这条舌头简直比杀饶刀还锋利什么笑声太过刺耳什么这样的行为不合规矩你一个婢女,也敢跟子和皇后殿下讲规矩你讲的是哪门子的规矩”
梅清韵上前一步,正色道“沈大人金蕊是婢女,但她也是宫中的奴婢,即便您贵为国舅也没有权利管教她”
“我是没有权利管教她因为她是你淑妃娘娘的婢女所以她的一言一行都是你淑妃娘娘的意思。”
“你你这是血口喷人”梅清韵跺脚喊道。
“怎么,淑妃娘娘进门之前便一再强调这婢女是你的人,现在反而不认了一介婢女敢挑唆太后娘娘,污蔑子和皇后殿下,这样的胆识真不愧是梅翰林家出来的奴才,真是叫人佩服啊”沈熹年冷笑道。
“她是本宫的人,做了错事自然有本宫管教。但这也不能证明她做任何事情都是本宫指使的沈大人你在刑部供职许久,居然连这么简单的道理都不懂,反而一味地要把这事儿扣到本宫的头上,只怕你是想要借机除掉本宫吧”
沈熹年嗤笑一声,哼道“笑话你拿自己当根儿葱,可谁拿你蘸酱呢”
梅清韵自幼受教于父兄,自诩诗书之家,哪里受得住这样的村话,一时被气的胸口都要炸了,指着沈熹年骂道“沈熹年你这狂妄无知的粗野匹夫”
“罢了”太后忽然高声喝道,“都给哀家闭嘴你们不嫌丢人,哀家还要脸呢”
梅清韵立刻闭了嘴巴并躬了身子听着太后要什么。
沈熹年却不依不饶地问“既然太后娘娘要脸面,那臣请问,太后娘娘要如何处置这挑唆家母子关系的一对主仆呢”
太后斥道“沈熹年哀家看在你父母的面子上不与你计较,可你也不要得寸进尺”
一直没话的赵祯抬手阻止了沈熹年后面的话,朝着太后拱了拱手,“母后也不要为了这些乌七八糟的事情生气了。这种心思龌龊的贱婢合该拖出去喂狗,如今留她个全尸已经算是莫大恩典了。”
“太后娘娘饶命娘娘饶命啊娘娘救我求娘娘个救奴婢一命”金蕊一听这话,立刻爬到梅清韵脚边抱着她的腿求饶。
“你求本宫有什么用是你自己糊涂做错了事惹怒了陛下”梅清韵着,忽然红了眼圈儿,用帕子捂住了嘴巴。大有悲戚难以自持之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