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白芷还以为自己听错了。
“嘘”姜兰忙按住白芷的嘴巴,低声“娘娘还睡着呢,你别那么大声儿。”
正月十六,新春后第一次崇政殿议事。
大臣们隐约感觉子的心情不怎么好。
但幸好也没什么火烧屁股的大事儿,今日唯一要议的大事就是春闱殿试的事情。王着已经从这次科考的举子之中选出了十个极优秀的,并把他自己最看好的三个人举荐上去。然而赵祯早就看过这一期的考卷,一番点评之后,他没有钦点王着喜欢的人为状元,也把太后早就看中的人放到了一边,而是选了只有十七岁的王陌琛。
散朝之后,中书令王着大人跟枢密院副使史静兰悄悄话“今儿议政,太后娘娘称病没来,陛下竟也有些不高兴啊,史大人知不知道为什么”
史静兰笑道“王大人多虑了吧陛下的神色是有些沉重,但却并没指责什么。我看就是新科状元没有钦点您选中的人,你心里有些别扭罢了。”
王着忙摇头“这可不敢。身为臣子,我们自有劝谏之责,但首当其要是为君分忧啊”
史静兰在王着耳边低声道“陛下有陛下的考量,这曾长岭排到第七名也挺好的。进翰林院历练两年再放出去,回来便可担当大任了。王陌琛虽然高中了状元,但陛下钦点他在身边伴读,外放的机会怕是没有了。这细细的算下来,还是曾长岭的前途更好一些。”
“我哪里是思量这些史大缺知眼前的首要之事啊”王着沉沉的叹了口气,又“陛下如今已经大婚,皇后殿下也有身孕,是该请太后撤帘的时候了。”
“此言不差。”史静兰点点头,又“我听,昨日上元节,太后登阙楼赏灯着了风寒。今儿一早便传了太医,今儿也没能来崇政殿,以我看,撤帘是早晚的事情,大可不必争这一朝一夕。”
“史大人言之有理。只要皇后殿下再诞下皇子,我朝江山便可万代永固了”
春闱结束,新科状元、榜眼、探花人选定之后便是琼林宴了。
琼林宴是朝中盛事,忘忧身为中宫皇后,即便身怀六甲也不能躲清闲,需得出面料理一些事情。幸好有宋嬷嬷在旁边提点帮扶,赵祯又把大部分的差事都分给了礼部。忘忧虽然忙,但到底还能按时吃饭睡觉,并没有太劳累。
而这几日赵祯都在晚膳时到未央宫坐坐,饭后便回乾元殿看奏折并在乾元殿歇息。他不回未央宫,也不叫梅清韵进乾元殿,竟过起了清心寡欲的日子。
起初,忘忧还以为是因为朝政繁忙,加上殿试忙碌,又选出了那么多可用之才,赵祯忙着大展宏图所以没顾上后宫之事。然而琼林宴结束好几了,新选上来的士子们各自都有了差事,赵祯依旧独宿乾元殿。这就有些奇怪了。于是她让人把乾元殿的常侍内监宁寿远叫到未央宫问话。
白芷引着人进来,躬身回道“娘娘,宁寿远来了。”
宁寿远给忘忧行礼请安,然后躬身听问。
忘忧问了一下赵祯日常起居的事情,又问“这些日子陛下一直忙于朝政,可疏忽了去给太后娘娘晨昏请安的礼数”
宁寿远躬身回道“回皇后殿下,陛下一直关心太后娘娘的病,隔日便回传太医来问太后娘娘的病情汤药。但因政事实在是繁忙,并没有日日去宁寿宫请安但个隔总会去一棠。太后娘娘的病是沉疴痼疾,每年春都会严重些,过了四月,等百花一落,这病便也好了大半儿。”
忘忧点点头,又问了些有的没的,便吩咐宁寿远好生伺候子,让他回去了。
一时跟前没了人,忘忧靠在枕上默默地想事情。
何妈妈声劝道“娘娘别多想了,若是不放心,何不就去乾元殿看看老奴做了陛下爱吃的点心,刚好送一些过去。”
忘忧无奈的笑了笑,叹道“之前听人,这世上至亲之人是夫妻,至疏之人也是夫妻。早先不懂这话,觉得是悖论。如今倒是有些懂了。”
“娘娘这阵子总是爱东想西想的,想必是怀着身子的缘故。老奴瞧着,陛下的心里只装着娘娘呢。那日琼林宴上,陛下看娘娘多吃了一口那千层糕,晚间就让司膳房又送了许多来。还叫司膳房的厨娘专门过来跟老奴交代了做法。”何妈妈笑着劝道。
忘忧也笑了,又“咱们就不去乾元殿。你去把点心装一些,咱们去宁寿宫。”
“去宁寿宫做什么”何妈妈纳闷地问。
“太后病着,身为儿媳我应该时常伺候在侧才是。如今因为身孕不能日夜伺候,但也不能躲清静。这若是让言官们揪住了,那劝谏弹劾的奏章一定会雪片儿般的飞进乾元殿呢。”
何妈妈自然知道是这个道理,便也不在多劝,忙去装了一盒新出炉的点心,又叫了软轿抬着忘忧往宁寿宫去。
自从上元节那日,张俞颖就被太后留在了宫中居住,原本想着琼林宴后她便走了,然而并没樱她竟在宁寿宫长住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