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嬷嬷拉着何妈妈一路往未央宫走,便把事情悄悄地同她了。
何妈妈吓得顿住了脚,半晌方问“怎么会有这样的事情陛下也不是那种急色之人啊况且,王姑娘是沈家的未婚妻,这婚书都下了,这可让她怎么活”
“事情如何会到了这个地步,自然是要细查的。但是当务之急是如何跟皇后娘娘这件事情,我是怕”
“皇后若是知道这些,怕不得一口气上不来给气死过去。”何妈妈怒火难抑,眼泪都掉下来了。
“呸呸妹妹话也该有个忌讳这可不能乱。”
何妈妈缓了缓神,忙擦了眼泪“我们还是快些回去吧。我怕有那个嘴贱的先我们一步把事情捅到皇后跟前,这可真是要了她的命呢。”
宋嬷嬷忙“你去服侍皇后殿下,我去查这件事情的缘由。”
“好,你快去。”何妈妈着,急匆匆回未央宫去。
忘忧怀孕后一向浅眠,外面有个什么动静她立刻就醒了。今日原本就有些不痛快,睡得自然更不安稳。何妈妈一掀珠帘进来她便醒了,遂转了个身疲惫地问“我睡了多久”
何妈妈忙回道“这才两刻钟的功夫呢,娘娘若是累,且再躺一会儿。”
“不躺了,腰酸。”忘忧着便已经坐起身来。
何妈妈忙拿了外裳披在忘忧的肩上。
“王樱呢”忘忧又问。
“王姑娘在香月阁睡午觉呢。”何妈妈慌忙编了个瞎话儿。
忘忧纳闷地盯着何妈妈问“你眼睛怎么红了在这未央宫谁还敢欺负你”
“娘娘笑了,奴在娘娘身边,自然没有人敢欺负我。不过是”
忘忧看何妈妈的神情越发的可疑,于是皱眉问“妈妈,你从不在我面前撒谎的。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也没什么大事,人凭什么事都比不上娘娘肚子里的孩子重要啊。”
“妈妈”忘忧正色叹道,“这宫中尔虞我诈者甚多,若你我都不能坦诚相待,那我还敢相信谁呢”
何妈妈闻言,提着裙角跪了下去,并哀求道“老奴不敢期满娘娘,只是娘娘听了这事儿可千万别动怒啊”
忘忧本来只是觉得何妈妈有事瞒着自己而微微不悦,如今见她这样,顿时愣住,因问“究竟发生了何事,值得你这样”
何妈妈便吞吞吐吐的把事情了。
忘忧先是愣住,之后又细细的想了想宴上的情景,顿时明白自己是被算计了。再想到王樱和沈熹年,想到沈夫人一时间便觉得心口里一阵阵的翻滚,像是有一双手攥着,拧着,忽然一张嘴便有一口血吐了出来。,
“娘娘娘娘您怎么了”何妈妈失声喊道“来人快来人啊”
外间的姜兰听见何妈妈声音都变了遂急急忙忙冲进来,进门便看见皇后胸前的雪白衣衫被血浸染,吓得差点没晕过去,忙转身喊“快传太医”
未央宫里一时乱成一团。
张太医急急火火的被拉了来给皇后诊脉,诊脉之后没有话,只是叹了口气便起身出去了。
“何妈妈。”忘忧虚弱地喊了一声。
“娘娘,老奴在呢。”何妈妈忙握住忘忧的手。
忘忧感觉一股热流从腹中缓缓地游走,下身黏腻腻的,便叹道“孩子怕是保不住了。”
“娘娘”何妈妈低头便看见锦被的缝隙里有殷红的血缓缓流出,一时恨不得一头碰死,懊悔地“都是我的错,不该那么急老奴该死”
“别哭。”忘忧拉了拉何妈妈,虚弱的“现在不是哭的时候,你去香月阁把王樱带回来。”
“娘娘”
“快去”忘忧咬牙道。
“是。”何妈妈起身,叫了姜兰和白芷进来伺候忘忧换衣裳被褥。自己则仰起头往香月阁去。
王樱寻了两回死。
刚清醒的时候,她还在杏花坞,当时赵祯还在身边,她恨不得手里有一把剑把身边的男子杀了,然后再自刎谢罪。然而没有剑,于是她伸手拿了一只瓷盘,摔碎了便要割自己的喉咙。还是赵祯大惊之余,不顾一切把她手里的瓷片夺走。
第二次是太后到来,即刻命人把她送到了香月阁,她想趁人不注意从阁楼上跳下去,然而还是慢了一步,被香橼一把拉住。
香橼命人把窗户全部关好封死,又叫人死守着各处,然后劝道“还请王姑娘想想清楚,今日你若是死在了宫里,中书令大人会如何靖西候府又怎么想皇后殿下又该如何交代”
王樱立刻愣住,然后颓然坐在霖上。
何妈妈进来时,香橼等人已经服侍着王樱重新梳洗,换过了衣裳。王樱跟木偶一样任凭他们摆布,不哭,不闹,也不话。
“皇后娘娘让老奴来接王姑娘去未央宫。”何妈妈一脸平静,不带一丝情绪。
“太后娘娘”香橼想要拒绝。却见何妈妈抬手把皇后凤印递到了她的面前,并冷声质问“太后那里如何,自有皇后娘娘去解释,你们胆敢违抗皇后之命,是想找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