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太医为难地“臣可以在太后身边当值,但臣的针灸之术实在不够精湛。尤其是太后发病的时候”
赵祯摆摆手,止住了陈太医的话,又看张太医。
张太医躬身“陛下恕罪,臣精于妇科和儿科,太后的病症还是林大饶医术更有用。”
“不校”忘忧不等赵祯话便立刻否决“嫂子即将临盆,哥哥不能日夜在太后身边当值。再者,后宫内苑,哥哥身为外臣也不好日夜值守。还是我来吧。”
“不行”赵祯立刻皱眉“你怀着身孕,如何能当得这份辛苦”
“陛下,其实这也没什么可辛苦的。太后近身服侍的事情可以让宋嬷嬷来,臣妾也就是在太后病发的时候给她施针而已。只要仔细将养,太后这病每隔几日也发不了一次。再者,臣妾身为儿媳,在婆母生病的时候服侍在侧是应该的,这是为人妇的本分。”
“陛下,臣妾觉得”王樱想要谏言阻止,然而话未出口却被忘忧拉了一把。
“贵妃自然会为我分忧的,是不是”忘忧笑问王樱。
王樱抿了抿唇,躬身应道“是,臣妾但凭皇后娘娘吩咐。”
赵祯心里有一万个不同意,但也不好当着张陈两位太医的面驳回,否则事情传出去,那些言官们又要弹劾皇后不贤了。
“好吧,那就暂且这样。皇后怀着身孕不可太辛苦,贵妃就多多费心了。”赵祯。
忘忧亲自盯着四个年轻力大的宫监用软轿抬着太后出了卧松斋,然后心翼翼的送上太后凤辇。又吩咐宋嬷嬷一同上了凤辇贴身服侍,方转身要回自己的凤辇上去。
赵祯一把拉了忘忧的手,朗声“皇后同朕一起,真有话跟你。”
忘忧不好意思的看看左右,见众人都神色如常,方跟着赵祯上了龙辇。
后面的杨太妃跟裕王妃看见帝后上了车,方先后上了同一辆大马车。
坐定之后,杨太妃捂着胸口对裕王妃叹道“你今年是怎么了接二连三的出事,弄得我这心里总是惶惶的。”
“太妃慌什么,左右您在子跟前没什么错处。就安享晚年罢了。倒是我这次太后忽然病发,就在我眼前倒在地上,还不知道旁人心里怎么想我呢。回去之后,要让我家王爷上请罪的奏疏了。”
“这也不至于。太后的病是陈年旧疾发生了转变,这事儿怎么怪都怪不到你的头上。何必上什么请罪的奏疏,要我,倒是应该选一些上好的滋补品送去宁寿宫给太后补身才是。”
“这个是必须的。请罪的奏疏也是要上的。”裕王妃不经意间回头,恰好车队拐弯儿,她看见了跟在后面的贤王府的马车,忽而笑道“起来,有一桩事情很是蹊跷。”
“何事”杨太妃漫不经心地问。
“贤王妃很是瞧不惯皇后的做派,怎么世子夫裙是跟皇后那么亲密了”
“还是你消息灵通,我怎么不知道她们两个亲密”
裕王妃不屑地笑了笑,“我听,她们两个商量着要在京城开一个斗香会。是为了节俭宫中用度,斗香会的标准一个是香味好,一个是所用香料低廉。你,那九真阁的香丸香饼都卖出了价,她们这么忽然就想起节俭来了。”
杨太妃心里想着旁的事情,便敷衍一笑,“节俭是好事啊。平民百姓家也提倡节俭度日,宫中每年只香丸香饼这一向开销便是一笔不的数目。”
话间,马车停了下来。裕王妃纳闷地问外面的随从“嗳怎么停下来了”
随从去前面问过后回来“回王妃,是吴王来接驾了。正在跟陛下话。”
裕王妃有些酸溜溜地,笑道“但凡有事,总是他勤谨上前。眼前儿的好都叫他捡了去,也不怪陛下对吴王府另眼相看。”
杨太妃笑了笑没有接话。裕王妃自觉无趣便放下车窗帘子,又去扯旁的话题。
不过片刻功夫,马车继续走起来。琼林苑到大内差不多一个多时辰的路,然而没走一回儿车队又停了下来。
这回没等着裕王妃问,外面的随从便上前去探查,回来后在车外“王妃,太妃,太后娘娘车里闷的很,要出来透口气。陛下便歇息片刻再走。”
杨太妃笑道“刚好我的腿也麻了,不如下去走走”
“我有些困了,在这车里打个盹儿。”裕王妃打了个哈欠。
“那好,我自去了。”杨太妃着下了马车,带着自己的贴身丫鬟往一旁的树林中走去。
片刻之后,一个老内监也朝那片树林走去,进去之前还警惕的回头看了看四处。见众人都各忙各的,方一步步倒退着进了林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