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鳖娘实在是受不了了 ,“妈,啥也没有,咱们是不是找错地方了”
马大春脸色尤其难看的,刚刚扶着腰站起来,就听到自己的老腰“咯咯咯”得响动,已经疼得她龇牙咧嘴了。
“要你有什么用一个三岁的娃你都比不过。”
二鳖娘赶紧上前扶着,马大春可算是家里一个满工分的劳力,就算不怎么干活,那也有他们二叔帮忙。
真要是怎么着了,躺家里了,一个满工分没了就不说了,她还得每天伺候。
“说不定是咱们寻得这一块,莫不是已经被他们扫过一遍了说不定更是胡啾啾他们已经把东西捡回家了 。”
二鳖娘还是不相信,真的有人能在这上面琢磨歪门邪道把整个家养活了。
“这也没有多少,咱家又不稀罕这一点。”
天色麻麻亮的就跑出来,一直弯腰找到现在,她一双眼睛都快看不清东西了。
实在不愿意继续折腾了 ,反正他们家也不会饿死她。
马大春一巴掌拍过去,气得脸色难看得不行,“没出息的东西。”
这一巴掌的力气有点大,生生崴了腰,她单手撑着腰,哎哟哎哟个没完没了。
二鳖娘脸色也不好看,就觉得简直是她自己活该,可这话又不敢乱说。
最后咬着牙,绿着脸,道,“妈,这不还是您身体重要,走走走,咱先回去,那群小地主小反动派心眼多得跟啥一样,咱跟他们计较啥。”
马大春眼睛忍不住又亮了亮,“你说啥”
“我说咱跟他们计较什么”二鳖娘顿时一喜,她婆婆的竟然真的听进去了这简直不敢相信。
马大春瞪了他一眼,“上一句。”
“他们那么心眼多的。”
马大春恨铁不成钢的,忍不住又上前揪了她一把,只觉得气得胃疼。
“他们可是反动派,可是地主的”
二鳖娘脸有些绿,被掐得那是结结实实的,可她就不明白,她婆婆一天到晚咋就那么多想法 ,那么多心眼。
她咋就不知道那小反动派和小地主又怎么着了。
甭管他们是啥,也不管人家到底藏没有藏粮食,总归一点,他们就是找不到人家藏着的粮食
就这,还有啥话可好说的
马大春恨铁不成钢的瞪了她一眼,她都不知道这么精明的她,怎么就有这么个没出息的儿媳妇。
她指着儿媳妇家里都能生,结果入门这么多年,就添了一个孙子还赔进来了好几个赔钱货的孙女,只要想一想,马大春就觉得亏大了。
“地主成分,还有那个反动派的,真要是能找到证据,证明他们真的在偷偷藏粮食,那就可以彻底让他们去改造了。”
二鳖他娘有些懦懦的,没有说话,实际上,她就是不知道,就算是把胡家人弄垮了,就算是他们一家去改造了,对他们家有有啥好处
可她看着自家婆婆那样,就算是心里想法再说,也是一个字儿也不敢说。
马大春这会才不管什么好处不好处的,蒋玉兰或者就是碍她眼的。
要不是蒋玉兰,她就是他们大队最好看的姑娘。如今也是最厉害的寡妇。
要不是蒋玉兰,她就能嫁给当时是军人的胡大炮,虽然早先胡大炮就不同意,虽然后来胡大炮瘸了腿她也看不上。
而且,要不是蒋玉兰,她儿子肯定是大队部最有出息的,如今被她一个高中生,一个军人的儿子比的直不起腰。
如今她唯一还能骂一骂,吐槽蒋玉兰一家子就是蒋玉兰那个没了的女儿,以及傻子外孙女。
可谁知道,蒋玉兰家的那个小傻子竟然不傻了,她每天越是瞧,就越是心里不痛快。
不赚钱,没有粮,占不到便宜又咋了,她就是看蒋玉兰不顺眼,只要蒋玉兰不好,她就高兴
想到这里,她顿时觉得浑身都有动力了,腰也不疼了,腿也不软了,眼也不花了。
匆匆忙忙的爬起来,“走走走,你扶我去你二叔家。”
马大春从张援朝家里出来的时候,那走路都差点带风了,满脸都是浓浓的笑意,扯着嘴角笑眯眯的。
抱着她的乖孙二鳖交代,“乖孙,你今天可盯紧了那个小地主,今天他们要是找到啥好东西了,要是再兜着一兜的粮食,你就赶紧喊我。”
二鳖吃着花生,不吭声。他昨天在自己的小弟手上丢了人,这会儿自然是不想再在同一件事上被戈忱打脸。
再说,天儿天冷了。还找不到东西,他才没有兴致。
他在家里就是金疙瘩,又不是其他人,在家吃不饱饭,要去找些这些东西,如今丢了脸,她自然不愿意再去。
“乖乖孙,你听奶奶的话,以后再也没有人敢凶你,再也没有人能跟你抢了。”
二鳖顿时抬头,眼睛也是锃亮的,“那个小反动派呢”
“你听奶奶的话,奶奶直接让他去睡牛棚被拖着去改造去”
二鳖顿时欢喜起来了,“奶,你说,你说。”
“你盯紧了他们,只要发现他们找到很多的粮食你就喊我,奶保证,让他们一家子都去劳改”
“我还要吃糖”二憋在这上面还是贼精的。
糖马大春有些肉疼,可还是咬牙答应。“奶给你买”
二鳖顿时从马大春的怀里蹦跶了下来,二话不说的就得往外跑,去吆五喝六的叫他的小弟们准备去了。
而另一边“被盯上”的啾啾和戈忱可不管那么多,捡回来了不少栗子,烫了皮剥开再和那只野鸡一起焖上。
蒋玉兰直接将厨房门都封上了,就怕味道不小心溢出去,把隔壁得都馋得跑上门。
啾啾蹲在灶后面都已经坐不住了,“紫气”都暂时顾不上蹭了。
直接蹦跶,甚至是直接完全忘了“矜持”和“高贵”,直接踩在了小板凳儿上,眼巴巴的往锅里瞅,要不是还有最后的一点理智残存,只怕口水都已经溢出来了。
戈忱嘴角抽了抽,看这模样,不知道的,还以为平日里到底是怎么刻薄了她。
可实际上,每天至少一个鸡蛋,家里绝大多数的细粮也都是入了她的口,而且,蒋玉兰手巧,经常变着花样的给她准备吃的。
在这个资源匮乏的时代,啾啾真的已经很幸福了。
只是,很明显,啾啾所有的爱好似乎都在肉上面了。
平日里看到肉,就像是看到他一样
戈忱思维也忍不住的顿了顿,总觉得自己的这种描述方式,似乎有些不太对,她嘴角一个没忍住的抽搐了一下 。
蒋玉兰瞧见啾啾这么个馋嘴的模样,也是忍俊不禁,“怎么这么喜欢昨天做了兔子也没有见你有这么激动呀。 ”
戈忱也看了过去,这倒是。
昨天拿回来一只不大的兔子,以及一只大野鸡,蒋玉兰昨天晚上就直接做了一锅兔子。最近啾啾身体状况好,精神也好,所以,蒋玉兰就直接用了一小锅的土豆俩焖的兔子,兔肉细嫩鲜香,土豆香糯浓香。
最后连一小碗的肉丝粥啾啾没顾得上喝。
可虽然啾啾吃得满脸都是喜悦,却也没有今天这急切的模样。
啾啾哼哼了两声,表示对“凡人”的不屑,普通肉和鸡肉怎么能一样。作为狐妖啾啾最爱吃的自然是鸡肉。虽然这只是最最最最普通的野鸡,但是看在是人类外婆制作的份上,她就勉为其难的不嫌弃吧。
栗子焖野鸡,油水满满的一顿,吃得啾啾满心喜悦,这才知道,凡人世界其实也是稍微有那么一丢丢的好处,比如有这么香甜软糯可口的栗子,还有厨艺这么好的凡人外婆。
喜滋滋的吃完栗子焖野鸡,啾啾蹦蹦跳跳的绕着剩下的那半只鸡。
显然已经在琢磨接下来这半只鸡应该怎么吃了,蒋玉兰都想戳一戳她圆滚滚的肚皮也好叫她看看她这一顿消化了没有。
可张口却还是疼爱不已的问,“这一半。啾啾想要怎么吃”
明明是刚刚吃饱饭,可看着剩下的半只鸡,想到刚刚板栗焖野鸡的香味,还是没忍住的吞咽了一下口水。
“我们去捡板栗还要吃板栗”啾啾兴致勃勃,精神抖擞,这架势简直就像是在她在她妖界亲亲外婆的宝库里寻宝一样。
当然,哪怕如此,“啾啾殿下”也是绝对不会自己动手的,她下巴微微抬了抬,点了点门边放着的大布袋,各种眼神和动作暗示。
戈忱故意当做没有瞧见,啾啾见怎么暗示都没有用,还是没忍住,喊了一嗓子,“戈戈”
蒋玉兰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在旁边没有存在感很久的胡文朗匆匆从饭碗上抬头,“舅舅陪你去啾啾舅舅对这个也可在行了”
伸手就要去抱啾啾,想要再来给啾啾讲述一下他曾经的“寻宝史”,啾啾却一个闪躲,拽住了戈忱的袖子,眼泪汪汪。
别人的效果怎么可能有戈忱好,“紫气”当“运势”使用,随便踏进一块田,啾啾就能找到无数的“宝藏”。
同样挖出来的一个坑,里面藏着栗子数量那也是绝对不一样的,再说,如果带着胡文朗,那毫无疑问,这一路的“寻宝”之旅就没有办法蹭“紫气”了啊
胡文朗就这么眼巴巴,可怜兮兮,委屈不已的看着啾啾强行拽走了戈忱。他觉得自己应该要做出点改变了不然,在家里的地位怕是越来越薄弱了
这一次的目标是栗子,所以,啾啾目标明确,直接往山脚的方向跑,早就盯着胡家院门的二鳖立马呼朋唤友,“招兵买马”,率领一众小弟匆匆追上去,还要用听说得各种方法让自己“隐蔽”起来。
二鳖妈也赶紧跟了上来,几个孩子打掩护,她才是最关键观察的那个
啾啾一边在寻找栗子的方向,一遍小声嘀咕,“那些凡幼崽干什么”
戈忱回头看了一眼,眉梢微抬,神色不变,戈忱,“栗子还找吗”
“找找找找”啾啾顿时道,眼睛锃亮,“左边,左边”
戈忱将她抱起来,带着往左边那条道上走。那群人,盯着他们有什么缘由要么是看他们找到的东西的多眼馋,要么就是他们家人看到他们找到的东西多,心黑。
蒋玉兰为人低调谨慎,他一身除了衣裳,再无长处,更不怕人盯上。
啾啾才不管那么多,指哪让戈忱挖哪里。这一次,由于目标明确,所以虽然跑得有些远,但收获还是颇丰的。为了省时间和空间,挖到的玉米什么的,啾啾都嫌弃的没有让戈忱捡。
戈忱看了一眼身后的人影晃动,嘴角翘了点弧度,是真的剩下了。
二鳖跟在后面跑得腿都快折了,小胖子肉呼呼的跟个肉团子一样,绊了一跤,差点摔出去,但是看到戈忱手上那一兜兜的东西,眼睛都绿了,赶紧招呼他妈去喊他奶,他一屁股坐在地上,连连摆手,他可累死了。
二鳖妈看了半天,戈忱那袋子确实是满满当当了,可那真的是粮食他们走得这也是地,可都是贫地,没啥产出的。
可问题是,他们刨过的坑里真的有不少玉米啥的还没捡干净。二鳖娘想了想,还是不敢忤逆自家婆婆,忙跑回去“通风报信”了。
戈忱听到后面的动静,抱着啾啾继续找栗子的动作,没有丝毫变化。
马大春来的极快,听到动静立马直接喊了大队部的人,包括了张援朝和胡元国。
张援朝脸上的伤刚刚好些,这会儿脸上看着还有些狰狞,他神色不好看,看着身边的马大春,“大嫂,你有把握吗”
上次的事情之后,到现在他还有些怵戈忱和胡家人,尤其是听到胡元国传过来的消息,更让他忍不住有些心惊。
可是,外面催得很,公社那边给他递了两回消息了,让他不管怎么样抓着点戈忱那边的把柄,可上回摔得那么结实
也就是马大春上门说逮着人的把柄了,他这才愿意出门。
马大春喜不自胜,“当然有我们家二鳖可是亲眼看到他们每天大包小包的粮食往家里拿,要不是这么多年,总是得到做这些手脚,她咋养得活那么多个儿子”
她虽然只逮着了一回,但是,不直接扯到蒋玉兰这么多年,她当然不甘心。
而且,她觉得自己说的那是一点问题都没有,蒋玉兰要是没有这种歪门邪道,那就是自己私藏了“违禁”东西,要不然咋能拉扯这么多孩子长大。
胡元国忍不住道,“你不也扯着一儿一女长大了。”
而且,马大春为人懒散,把儿子也娇惯得没出息的很
马大春
“那能一样嘛我可是贫农出身蒋玉兰是有地主成分的这根儿里都是坏的”马大春差点将口水都喷到了胡元国脸上。
胡元国倒是想反驳说,蒋玉兰几个孩子没有一个不勤快,自己一个女人,当得了一个男人的满工分,他们家呢。可看着马大春差点吃了他的样子,他忍不住头皮发麻,赶紧闭了嘴。
妇女能顶半边天,可不是胡说的。就马大春这样的,吵架扯皮起来,那最少都能当十来个妇女用。
只是,这越走越是觉得地方不对,这咋是往山上的方向走的。
张援朝往马大春那边瞅。
马大春记得昨天是在田里的,今天咋往山上走了可到这会儿,被大队部好几个人盯着,马大春那是绝对不能认怂的,赶紧道,“我看胡家每年管的那几块山地,产量那么小,原来原因是在这的。这地方藏起粮来,还真的是神不知鬼不觉。”
其他人半信半疑的,可,蒋玉兰扯着四个孩子长大这么大,关键是,每一个都是初中以上学历,那胡文龙和胡文保都还是高中生
这要没有一点家底,还真的不太可能。
二鳖老远就瞅见她奶,忙不迭的跑上来,一把擦掉糊在脸上的鼻涕,兴冲冲的,“他们都搜索了一大袋子了奶,你赶紧让他们去改造”
其他几个孩子觉得不太对,往旁边躲了躲。
戈忱单手抱着啾啾,单手拎着那布袋大步走过来,看到他们,不仅不躲着,甚至看着他们目不斜视的就要继续走。
马大春一把就拽住他,“跑什么现在你急了,要跑了我就说你个小反动派跟他们一家子地主成分的不安好心 这次被我逮着了吧”
戈忱故意捏紧了手中的布袋,还十分警惕马大春的样子。
马大春顿时大喜,直接拽着张援朝,“看看看看,人赃并获这么山里的,还能叫他们找到粮”
张援朝那眼神也没忍住的亮了,盯着戈忱,被戈忱凉飕飕的一眼看回来,张援朝愣生生被一个七岁的孩子看得退回去了,他脸皮一抽,越发觉得戈忱有些邪性,忍不住咽了咽口水,往后退了半步。
马大春丝毫不觉,神色反而越发激动,“都已经人赃并获了,还等什么,抓回去,让他们去改造。”
二鳖个小胖子在旁边跟着耀武扬威的,“改造改造改造”
啾啾一把拽下戈忱堵在他嘴边的胳膊,怒瞪那个凡人小胖幼崽,“闭嘴”
“你个赔钱货,你敢凶我乖孙”马大春顿时要动手。
“赔钱货骂谁”蒋玉兰也匆匆赶到,面沉似水,大队部有人一听到消息就赶紧去给她报了信,上来就瞧见马大春骂了还不够,还要打人,沉着脸问。
胡文朗人高马大,站在蒋玉兰旁边;还真带了两分的“凶神恶煞”。
马大春到底是忌惮胡文朗这个男人的,可气势半点不弱,“咋啦允许你胡家敢做,还不敢让我们说了吗”
“你们假公济私,偷藏粮食,损害集体利益”
胡元国看看戈忱,再看看蒋玉兰一家,试图掺和,“事情还没查清楚。”
“还有什么可查的蒋玉兰一家偷粮”马大春大声喊道。
张援朝不敢往戈忱和胡家人跟前站,只敢跑上来跟胡元国说,“你作为大队部队长,可一定要公平公正,要守卫集体财产像是这种蛀虫,必须清理必须接受改造”
戈忱嘴角扯起一抹冷笑,还没开口,张援朝就下意识的往后退了一步。
胡元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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