艺术类报考是本科提前批, 成绩刚出来的第三天,夏树便在高考网添了志愿。
艺术系大提琴专业,a大。
夏树这次高考成绩很好, 总分共计623分。加上上一次在官方比赛中获取到的全国第一加分名额,合计起来全省第一, 是稳扎稳打上a大的。
所有人都为她高兴极了。
成绩出来那天,夏树还极紧张别扭,失眠了一整夜, 终于熬到早晨10点到了可查询时间,还抱着iad不敢查。
霍靳珩在旁声称替她查, 并笃定她这一次成绩绝对不会低于590分 , 她还口口声声不信也不愿。
直到后来一横心闭着眼睛查完,才终于松了一口气,兴奋地搂着霍靳珩的脖子又蹦又跳亲了半天。
霍靳珩自然也高兴又无奈, 任她在自己脖子上留下了一串小草莓, 只轻弹了下她的额头以做惩戒。
事实上, 高考那两日,在夏树进考场之后,霍靳珩便一直在考场外等着没走。
网上在开考十分钟后高考题就流出来了,她在里面考试的同时,霍靳珩在外面也将考题用心默做了一遍,依照她平日的水平估算了她大概的得分。
他算得结果是最低590分。
没想到她还超出了整整三十多分。
霍靳珩笑问“高兴吗”
“嗯”夏树脸红成小苹果, 头埋在他胸口里用力嗅着他的气息放肆眷恋。
虽然一切晚了八年, 没能上一个有他陪伴相守的大学。
但是一想到也能去过他去过的校园, 坐过他坐过的教室,走过他走过的路,似乎也是非常难得而令人开心的了。
“那,”霍靳珩看着她的眼睛,“还记不记得,之前答应过我什么”
“高考后,我们结婚。”
夏树自然记得,眼睛里闪闪亮亮。将包包里早就准备好的户口本、身份证、体检单全部一股脑翻出来。还从兜里掏出九块钱纸币,像是攥了很久,被汗水都濡得发皱。
没想到她会准备了这些,霍靳珩凝视她的眼睛里有些难以置信与震讶,瞳孔渐渐转浓。
“阿珩,我查过了。”她十指相扣住他的手,笑意盈盈,“民政局要五点半才关门。”
6月20日,对于霍靳珩而言,是个很重要的日子。
夏树报考、结婚登记从民政局出来的时候,霍靳珩还恍然觉得自己像是在梦里。
那两张红本本上,纸页是粉红色的,她的名字和他的写在一起。
霍靳珩
夏树
他掌心渗汗,看了很久很久,手掌都有细微的颤抖。
之后就是婚礼。
关于婚礼,霍靳珩一直都没有敲定。他知道大部分女孩子对婚礼都是有着极浪漫和童话的憧憬的,所以从一开始便打算为夏树办一场盛大的婚礼,为她织一个梦。
他还特意请来了顾雨淳、秦姝、叶若甚至靳蒽等人出谋划策。几个人的点子也是五花八门的。什么游艇婚礼、热气球婚礼、直升机婚礼、潜艇婚礼
夏树那边却不想铺张,主动同霍靳珩提议想办一场汉式婚礼。
几个一同出谋划策的女孩子们不解极了,觉得汉式婚礼一无婚纱钻戒,二礼仪还极繁琐,有什么好
夏树却极期待。说汉式婚礼多好呀虽然没有很多女孩子喜欢的钻石白纱,但是却有十里红妆、合卺结发,听起来就浪漫美妙。
到底是她喜欢的,霍靳珩自然都依她。就将主仪式敲定了汉式婚礼。
还寻了国内最厉害的布景师与汉服设计师,在皇都盛会酒店顶层布景、设计制作嫁衣。
婚期定在了阴历的6月24日。
尽管霍靳珩很忙,可这几个月来,有关婚礼的事他却完全没让夏树操过一点心。
夏树每当问起的时候,他只说会为她准备一个惊喜便过了,就连场地都只是让她去过一两次而已。
夏树甚至连他婚服的模样都不曾见过。只知道自己的嫁衣很美,是量身定做。用了丝纱与红缎,拖尾曳地,金银丝线精致绣了大片大片的凤凰羽毛与合欢花。
长绦坠莲铃,一步铃一动,步步生莲花。
婚礼仪式的前一天晚上,夏树心里还是又好奇又七上八下,一个人偷偷跑去皇都盛会想先一探究竟。
先前夏树空闲去君昱集团找霍靳珩,在前台被拦下。后来又因为他开会等了很久。霍靳珩担忧下次又有同样的状况,特意私底下给她制了张君昱的出入卡,权限同他相同。
一路畅通无阻摸到顶层,夏树不敢开太多的灯,就开了一小圈壁灯,观察整个场厅。
她深吸了一口气。
壮观。
没错,壮观。
夏树第一反应就是这个形容词。
放目望过去,满目红色,金丝镜缕,红木雕梁,纷飞落花。
明日礼仪上要用的东西就放在不远处的一个桌案上。她不自觉走过去两步,拿起那把真丝金缕双绣团扇。
“干什么呢”身后忽然响起个淡哂的声音。
夏树吓了一跳,一回头,就看见一个颀长的影子从门口一步一步跺进来。
场地空旷,太安静,他的脚步声格外笃定清晰,踏得夏树的心脏都一跳一跳。
霍靳珩向她走近。
看见是他,夏树不期然轻轻“呀”了声,并不明亮的光线里点亮了明媚的笑意,讶异问“阿珩,你怎么在这里”
“你不也在这里”他双手插兜笔直站着,身上的白衬衫随性,被暗色灯光蕴出了些许温柔,“我睡不着,就上来看看。”
“哦”
霍靳珩家并不在帝都,自己公寓的色调又过于冷清,不适宜结婚这种日子,索性就没有从自己的公寓接亲,在皇都盛会辟了间套房装扮成新房,明早要直接从酒店走。
他这些天一直住在皇都盛会准备婚礼事宜,算起来,夏树有两三天没看到他了。
一瞬不瞬地极眷恋地盯了他好一会儿,夏树忽然想到什么,忽地抬起手里的团扇把脸遮住了。
霍靳珩微愕,“这是做什么”
“习俗呀”她不能看他,又实在想看他,说着将团扇微微挪了挪只露出一只大眼睛,眨巴眨巴地盯着他笑,“阿珩,以前女孩子嫁人,嫁人之前新妇是不能跟新郎官见面的,不然会不吉利”
霍靳珩都被逗笑了,直接错手将扇子拿过来。
夏树讶异“啊”了声连忙又抬手遮住脸。
“我五岁的时候,就知道你长什么样了。”他又强行把她的手放下来,“现在遮来不及了。”
她偏要跟他执拗着,拗不过他的手劲儿,干脆使劲闭着眼睛掩耳盗铃地反正不见他。
她还闭着眼睛仰头朝他得意吐吐舌头,就是故意气他。
霍靳珩无可奈何,悄无声息俯到她的耳侧,“快睁眼睛。”
沉磁温热的气息忽然拂过耳朵,夏树忙缩了缩脖子。
不睁。
“不睁强吻你了。”
两只杏眼忽地被按了开关似的一下睁开了,夏树愤愤瞪他,脸颊河豚似的鼓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