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 不会的。
如果这是现实,他哪来的尾巴和长发竖瞳
半夏尽量让自己镇定, 思考是哪出了问题。
会不会是因为他心太乱, 精神不够集中, 才导致没法影响梦境
他也没必要影响梦境, 只要醒过来,一切就不是问题了。
要醒过来说难很难,说容易也很容易,半夏从空间手环中取出匕首, 将刀刃对准心脏。
只要梦里的他死亡, 他就能惊醒。
对于从梦里醒来, 半夏早有了丰富的经验。
但是手在发颤,心中涌起强烈的危机感, 就好像这一刀下去, 他真的会没命。
半夏还没刺下去,就有一只手伸了过来,那手猛地抓住刀刃, 半夏的瞳孔因震惊而放大, 还没做出反应,手中就是一空。
“嗒”
落地声传来, 他的匕首已经落在了数米外的草地上。
半夏呼吸不稳, 顾不得匕首,他赶紧去拉天南星的手,还不敢碰手掌, 只小心托住其手腕。
没有血,没有伤口,天南星的手心有一层薄而细密的鳞片浮现,不过一眨眼的时间,那鳞片又渐渐淡化消失。
“夏”
天南星气恼又惶恐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半夏却长长舒了口气,他小心捧着天南星的手,看向天南星满是不解和后怕的脸,嘴唇微动,“对不起。”
这是为自己的行为吓着天南星,让它惊慌夺匕首而道歉。
半夏已经能肯定这不是梦了,那种生死之间的危险感,是梦中绝不会有的。
哪怕他当初从山崖跃下,被海水淹没,他的心里也只有一片平静。
半夏垂下眸,避开天南星的视线,“对不起”
这是为他先前对天南星做的事而道歉。
他把天南星给睡了,不是梦里,是现实。
这个认知带给半夏极大的冲击,他一时间都没心思去想自己怎么变成了半人半龙的模样,满脑子都是他对天南星做过的事。
那些事如果是在梦里还说得过去,梦嘛,又不会涉及现实的躯体。就当享乐一场,梦醒后该怎样还是怎样。
更何况当时天南星没半点抗拒,事后躺在他怀里也是满脸餍足之色。
谁还没做过春天的梦,就算纠缠的对象特殊一点,也没什么能指责的。
如果这一切都发生在现实里,就完全不一样了。
于他,他和一个半人半龙的异族纠缠,还享受其中,那就是他心理变态,没得洗。
就算当时的他,同样是人身龙尾的模样也没用。难道他是人类模样的时候,就对天南星没想法吗
经历了那一场,半夏骗不了自己。
他喜欢天南星,就算它是异族,就算它类人的身躯中还带着异族的形态。
他喜欢它的翅翼,喜欢它的尾巴,甚至喜欢它口中的香甜。半夏觉得自己可能太久没见过人类,审美都被带得扭曲了。
“夏”天南星不解地看着半夏,不明白雄兽为什么道歉,是终于发现不该抠它的种子了吗
半夏不敢看天南星的眼睛,视线却触及了天南星身前的痕迹,它像是被烫到般地移开视线。
不敢去想,也不敢再看,半夏从空间手环中取出自己的军装衬衣,给天南星反穿着。
昨晚的事于他是心理扭曲,于天南星,就是它对情事还懵懂的时候,就被他给占了,欺负了。
据说被欺负了的天南星正好奇地看着身上单薄的“皮”。
雄兽又给它“皮毛”了,这次也是白色的,但和上次的“皮”不一样,这“皮”根本黏不住,它的手一垂落,“皮”就会跟着滑到它胸膛以下。
半夏看到,不由呼吸一顿,他伸手轻捏住衬衣,在不触碰到天南星皮肤的前提下,将衣服拎起。
他也知道这没有任何用,只要天南星的稍微动作,衣服还是会落下。
得给天南星多做几套衣服才行。
天南星它态度让半夏不知该怎么面对,它似乎不觉得和他一个异族做那种事有什么问题,一如既往地亲近他,信任他。
他一开始以为这是一个梦,天南星呢它在跟他拥抱纠缠的时候,知道这是现实吗
天南星的淡定自若,让半夏的心更加乱了。
半夏想给自己找点事做,最好能离天南星远点。
他也不看天南星,就站起身,“这衣服不行,我去把你原来那件拿下来。”
说着,半夏摆动尾巴朝山崖游去。
用尾巴行走的感觉很奇怪,先前以为自己在梦里,并没有特别关注,现在半夏看着自己这仿佛艺术品的尾巴,不适的同时还有些茫然不安。
这是现实,从可以迅速脱落再生的指甲,到现在的长尾和银发,他正在逐渐变成一个非人生物。
到底是什么把他变成了这样星球辐射他吃的食物还是天南星。
半夏抬手按上自己的左臂,眼眸中带着深思。
他被第一次黑龙带回巢穴的那晚,曾为了在黑龙的“歌声”中保持清醒,用匕首划伤了手臂。
黑龙曾扑了上来,埋头舔舐他的伤口,半夏还记得当时自己疼得只冒冷汗,可之后没多久,他的伤就痊愈了。
他只草草消了下毒,连药都没上,可似乎只过了一两天,那样深的一道伤,就连疤痕都没留下。
那段时间,他精力都用来躲避黑龙,之后和黑龙同行,他边寻找人类聚居地,边警惕着黑龙,居然没注意到伤口愈合的速度快得不正常。
如果他是因为天南星才发生异变的,最可能的异变点就是那次了,直接的接触。
半夏来到山崖下,他伸手抓住藤蔓梯,突然想起现在自己的腿成了尾巴,根本没法以爬梯子的方式上去。
“我抱夏回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