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谁比谁更可怜呢(二)(1 / 2)

他只字不提他成名的艰辛,肯定是艰辛的,一个外乡的打工仔,举目无亲,要赢得社会的认可谈何容易。他不说并不表示他没经历过艰辛,真正的苦是说不出来的,这是我的理解,因为他看似无所谓的调侃中总是不经意地流露出隐含的沧桑和伤感。

高澎一直过得很含糊,看问题含糊,做事情也含糊,而对于他的含糊我有另一种理解,觉得他其实是在用自己的含糊对外界的纷扰做着最顽强的抵抗。因为他很诚实,既不恭维别人也不抬高自己,即使是最敏感的话题他都可以说得很直白,比如女人,他说因为工作的关系,找他的各路女人很多,却很少有固定的女朋友,早上一睁眼对着身边的陌生女人他会倍感疲惫沮丧,但一到了晚上,又忍不住叫女人,第二天一分手他就忘了她们的面容甚至是名字,如此周而复始,恶性循环,生活就这样变得含糊不明确。他不认为这是堕落,他只是害怕自己有闲暇去思考明天怎么办今后怎么办,无论是拍片还是女人,他需要那些安慰和刺激填满脑子以前我没有接触过这样的人,碰到他,很奇怪,我并没有厌恶感,而是很好奇,甚至有一点点的同情,不知道为什么。

“你觉得我是怎样的人”在王村我故意问他。

“你给我的感觉蛮特殊的,很单纯,却又有点堕落你让我忍不住去思考你分析你,此前我已经很少去思考什么了”高澎坐在一快石头上看着我说。

“没有思考很好啊,没有痛苦和烦恼”

“可是我很厌倦现在这个样子,我想改变,你让我突然有了改变的动力,”他严肃地看着我,“而且我觉得你也很厌倦很疲惫,你也想改变什么,不是吗”

我看着他,不置可否。

“我们是同类,都过得稀里糊涂。”高澎肯定地说。

“何以见得”

“感觉,就是感觉,”高澎以艺术家的姿态分析我,“干我这行什么都可以不需要,但绝对需要敏锐的感觉和洞察力,我从一开始就觉得你是个混日子的人,想争取什么,又好象要逃避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