鹤被打得偏过脸去,却也不躲不怒,目光淡然。
下人俱都屏声息气,不敢出声。
“父亲若想延续血脉,倒也简单,明日儿子便让人去族里挑个好孩子来,承欢父亲膝下。”
“您身体不好,不宜动怒。先把这药喝了罢。”
鹤端起药碗,要喂老人,却被推翻药碗,洒了一身药汁。
“滚我不想看到你这个不孝子”老人背身向里,不耐烦多看这惹人生气的儿子。
鹤默默地坐着,一直到天空微明。
晨钟响起,夜色渐褪。
杜清檀装扮停当,带着采蓝飞快地往外走,同时不忘交待老于头:“去定个牌子,就和咱们之前在老宅那儿挂的一样,好叫人来求医。”
开销如此巨大,必须抓住一切机会挣钱。
现在两边隔得近了,方便来回。
她这会儿赶早去郡王府把那一家子的早饭做好,还能回来接个诊,待到午后又去准备晚饭。
大门打开,恰逢隔壁有人出来。
两下一碰面,都借着灯光把彼此看了个明明白白。
住在此地的,非富即贵。
杜清檀微微颔首,行了个礼。
她是年轻女郎,倒也用不着主动去攀邻里,这是杨氏的事,否则反倒显得轻浮了。
那清瘦男子的目光在她身上一扫而过,同样微微颔首,骑马前行。
杜清檀翻身上马,不紧不慢地跟在后头。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