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座沙丘被雪水浸泡后变得沉重不稳,发生了一次动静很大的沙崩,就跟泥石流一样,瞬间没了半面山。
这次凶险只是中途一个小插曲,他们全都后安然返回。
几人一回到小丘国沙坑,留下照看物资和骆驼、羊的苏热提他们,连忙上来询问情况怎么样,问他们有没有碰到什么危险?
晋安把情况大致说完后,开始让大伙做准备,看看能不能在这小丘国遗迹里多找些木片绑在人跟骆驼的脚掌上,等明天天一亮,他们就朝沙漠海子步行过去。
随着晋安话落,众人开始寻找起所有能利用的东西。
看着在忙碌的人们,帮不上什么手脚的几头绵羊,一边吃干草一边看热闹说道:“一想到马上就能在沙漠里看到海,我感觉连我那颗心都年轻了许多,一路上跟着晋安道长让人大开眼界,原来世上还有那么多不可思议的事!”
伊里哈木激动说道。
他一点都不后悔跟着晋安变成羊,这几个月里的见闻,比他一辈子的所见所闻还精彩,就如她女儿古丽扎尔美丽得让人神魂颠倒。
吧唧吧唧。
几头绵羊继续低头吃着面前袋子里的干草。
“要是有条大船就好了,直接顺着河流坐船去沙漠海子,我刚才听亚里他们说起,外面很危险,随时有沙丘被雪水冲崩塌的危险。”小萨哈甫抬起头,歪头说道,湿润鼻子上粘着几根干草。
“我看外甥你是在想屁吃呢,这里是干旱缺水的沙漠深处,哪来的船能在这里跑。”老萨迪克被自己这外甥的年轻天真想法给听了。
这个时候,老萨迪克注意到小萨哈甫鼻子上粘着的几根干草,于是帮外甥舔掉干草,又顺便帮小萨哈甫舔顺脸上羊毛,不让羊毛显得脏乎乎杂乱,看起来更精神些。
这就叫舔犊情深。
“谁说沙漠里没有船,四舅你忘了沙漠老人们一直说的魔鬼山、魔鬼城、魔鬼船传说了吗,老人们常说岁月古老的东西会随着时间产生‘魂’,那些沉没在枯竭古河道里的船,就是搁浅的灵魂……”
小萨哈甫话还没说完呢,刚才还舔犊情深的老萨迪克,已经一个羊头槌狠狠砸在小萨哈甫脑门上,疼得小萨哈甫直咩咩。
伤敌一千自损八百,同样疼得脑瓜子嗡嗡的老萨迪克,忍着剧痛的瞪了眼小萨哈甫:“吃吃吃就只知道整天当个吃货,大晚上说什么浑话!不知道我们在呼唤魔鬼的时候魔鬼也会偷听人讲话吗!”
小萨哈甫那叫一个委屈,他刚想顶嘴,就被老萨迪克一个眼神瞪回肚子里去。
为了防止自己这个不省心外甥还乱说话,老萨迪克转头看向那群可怜巴巴挤在角落里的沙盗骆驼:“明天是你们第一次跟着我们在沙漠里远行,如果有什么不明白的地方,可以跟在我们和羊前辈走,仔细留意我们怎么在沙漠走。”
“?”
“你们在看什么呢,我在跟你们说话!”
角落里,即便冬天的沙漠都挡不住那些公骆驼的热情,正在努力爬墙,而另一边由造畜术变成的沙盗骆驼,则集体目不转睛盯着看。
这一幕把老萨迪克看得有些懵啊。
“四舅,他们该不会也想爬墙吧!”小萨哈甫一脸震惊表情,张开的嘴巴里掉出一坨碎草。
“!”
老萨迪克一脸震惊。
“!”
伊里哈木一脸震惊。
被老萨迪克喊回魂来的沙盗骆驼,有人失声痛哭的出声:“我感觉我完了,我正在慢慢变成真骆驼,我才几天没碰女人,觉得看母骆驼都觉得眉清目秀!”
骆驼有一个习惯,脾气不好的时候,会口吐白沫,如果有人惹怒骆驼,他不仅会口吐白沫还会超人吐口水。
那头沙盗骆驼还在哭,一边哭一边吐白沫。
他觉得他对不起阿帕阿塔。
对不起老祖宗。
对不起人类。
居然会对一头母骆驼有想法。
此时其他的沙盗骆驼也都是脸色难看,他们这才发现,死亡和被妖道变成骆驼不是最可怕的,最可怕的是连灵魂都在慢慢被同化成骆驼,迷失自我,真把自己当成了骆驼。
这是连做人都不让做了!
就在有更多沙盗骆驼哭出声时,刚从震惊中回过神来的小萨哈甫,在迟疑了一会后,又补了一句:“四舅,你说人和…会怀孕吗?”
老萨迪克:“?”
伊里哈木:“?”
沙盗骆驼群:“???”
咩,就连一直安静咀嚼干草的山羊,也难得看一眼话多还耿直的小萨哈甫。
接下来,那群沙盗骆驼开始吓得嚎啕大哭,哭着喊着求晋安把他们重新变回人,他们不想当牛做马了,他们想当人。
“晋安道长求求您把我们重新变回人吧!”
“只要能重新变回人,您要我们做什么都行!当骆驼和其它动物除外!”
这边骆驼突然大吵大叫,很快引来原本正在忙碌的晋安注意,当走过来问清情况后,晋安也有些傻眼了。
然后他居然还很认真的思考了好一会。
不同物种间存在生殖隔离,这是常识,那么问题来了,造畜术是算人还是算畜?
晋安当然不会对这些无恶不作的沙盗产生同情心,他丢下一句话后继续去忙着劈木头片去了。
“别想太多,也要让母骆驼看得上你们才行。”
这话简直就扎心了。
那群沙盗骆驼直接就被晋安这句话整自闭了。
晋安的确是很忙,没功夫去理会这种芝麻小事,修整了大半个月,明天队伍就要重新启程上路了,有许多东西和细节需要准备。
这一通忙碌,一直忙到夜深人静,那群沙盗骆驼哭久哭泪了,也逐渐睡着了。
随着夜色转浓,洞外阴冷气息也在加重。
沙漠冬季一直在推进。
要是没有晋安分发下去的融有气血药丸的水,只需要一晚的时间,这里的八九成人都要被冻死在睡梦里。
今晚,晋安让大家早点休息,明天还要朝沙漠海子赶路,估计明天一天都没有休息时间了。
夜色渐浓,大家或依偎着彼此,或依偎着遗迹墙根,烘烤篝火进入沉睡。
只有晋安与少数几人负责在洞口守夜。
其他人守夜是强打精神,晋安守夜则是闭目修炼,在凝神静心修炼中,他的六识反而是最敏感时候。
晚上的沙漠并不平静,冬季寒风在夜里不停呼啸,吹皱雪水。
小萨哈甫睡到半夜是被膀胱憋醒的,他从拥挤的过道里走出,朝洞口走来。
“怎么?”
小萨哈甫还没走近,晋安就已经阖开二目,转头望来。
“晋安道长,我,我尿急。”小萨哈甫说道。
“叫你四舅陪你一起去,不要落了单。”
因为洞内环境封闭,所以大家都很自觉在外面解决,免得捂臭了大家休息睡觉的地方。
老萨迪克原本正睡得香,突然被人推醒,起床气上来的瞪了眼自己小萨哈甫:“干嘛。”
起床气可不认啥亲不亲外甥。
儿子也照打。
但这起床气唯独怕晋安。
晋安平静说道:“老萨迪克,小萨哈甫说尿急,你陪你外甥一起去外面,不要落单了。”
“哦。”老萨迪克老老实实点头答应,他可不敢对晋安有起床气。
不过在出了洞口后,老萨迪克没少埋汰自己小萨哈甫:“白天就只知道吃,晚上就只知道拉。”
外头天寒地冻,两羊一出洞口,顿时被寒风冻得一哆嗦,原本没尿意的老萨迪克也有了尿意。
两羊并排蹲着寒风里,屁股蛋子一阵凉飕飕,四周一片乌漆嘛黑,黑魆魆得让人心怵,还好不远处洞口的晃动火光给了他们胆气。
两羊还在继续蹲着。
潺潺——
“四舅。”
“说。”
“你蹿稀了吗?”
“嘘!别说话!动静好像是从那些雪水河床里传来的!”
夜色黑沉,月光照在雪水河道上只有乌黑一片,伴随着潺潺涟漪声,一艘巨大黑船从一座沙丘转角后转出,那是艘破旧,巨大的船只,桅杆上的帆布破烂如布条,船身带着许多泥沙,嘎吱嘎吱轻响的甲板,仿佛带着千年岁月的叹气,沉厚、古旧、腐烂。
咩!
惊恐羊叫打破沙漠深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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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抱歉来晚叻,这章本来是昨天12号的,昨晚太困码着码着睡着叻,迟点还有一章,大概又是很晚的凌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