倚云公子和奇伯好似早已知道会有这种情形,脸上神情平静,倒是多杰措目瞪口呆,大呼不可思议,看向晋安的目光明显不一样了。
“难怪晋安道长一定要进昆仑山,原来晋安道长跟寺院里的佛爷一样,都是得到神眷顾的人。”多杰措内心震撼。
不过有种事叫屋漏偏逢连夜雨!
人倒霉起来真能把人霉死!
这边在大雨轻碰,昆仑雪山山脚附近竟也开始下起了禀报,这还真是被多杰措说中了,真是雨夹冰雹。
这就是雪山的天气,天气无常。
这时,大家又发现另一个情况,这里地势低洼,头顶雨势磅礴,脚下水位线正在快速上升,估计用不了多久,这里就要一条能蓄水的江河了。
忽然,倚云公子拉了拉晋安衣袖,抬手朝身后指了指,因为雨声太吵杂,说话听不清,所以晋安以此提醒晋安看身后。
晋安回头一看,然后下意识脱口而出:“人倒起霉来真是霉死到姥姥家了!大家跑啊!”
奇伯和多杰措下意识回头看一眼身后,然后面色一变,连话都来不及说,赶着牛马赶紧往高处的雪山跑。
随着水位线上涨,那些血色冻土逐渐化开,如血海,蔓延向四周,而在化开的血海中,有一具血尸漂起,在血尸身边的血水尤其浓稠,把附近积水浸染得猩红,猩红,比正常鲜血还猩红数倍,红得发黑。
这血尸也不知道是从哪里冒出来的,或者是一直都倒在冻土上,只是这片冻土太大,并不在他们前行路上,所以没有碰到。
这情况不用猜了,那些血土肯定是被这血尸污染的。
此时头顶的大雨夹冰雹还在下着,地上的水位线还在快速上涨,大雨导致了视野模糊,拖慢队伍速度,这真是前有悬崖后有追兵,后头还有一具看不清虚实的血尸漂浮在水面上正朝他们这边漂来。
现在水位线还不高,那血尸漂来的速度还不快,但再让这地方的水涨下去,那血尸漂近只是迟早问题。
晋安从来不是退缩怕事的主,既然躲不开,他把手里的四次敕封二郎真君敕水符交到倚云公子手里,让她带队伍继续前进,他冲进雨势,朝那血尸主动出击。
倚云公子也清楚,现在不是扭扭捏捏的时候,队伍里那些牛马驮着他们接下来一路上所需的物资,那些牛马不能有失,于是带着队伍加快速度的朝雪山跑去。
晋安体魄强壮,无惧天地冰雹雨水绞杀,当冲近血尸附近才终于看清,这居然是具皮肤都融没了的血尸,血尸全身没有一块好皮,血淋淋的,大量毒血顺着裸露肌肉渗入雨水里。
那血尸背朝上,面朝下的漂浮在水面上,四肢沉入水下,并没有异动,只是平静的顺水漂流。
……
……
倚云公子这边,借助着二郎真君敕水符之便,他们在水位线快速涨高的河道里赶路,速度不仅并未受到影响,反而一路劈水开路,在水面半滑行,就像是得到了缩地成寸的妙用法门,每一步踏出就是滑行出一段距离。
最终,在紧赶慢赶之下,队伍成功上岸,正式进入雪山,脱离低洼区域。
上岸后,多杰措担忧看着来时的路,可因为夜下雨幕如帘,就像是瞎子抓瞎,除了黑色茫茫一片,什么景物都看不到。
多杰措担心的看向倚云公子:“倚云公子,晋安道长不会有事吧?”
这个时候,奇伯主动站出来安慰几句多杰措,他和倚云公子都相信晋安的本事,一具小小血尸还难不倒晋安。
果然,就在奇伯说完没多久,夜空下,雨幕爆炸,像是被一面高速移动的钢铁身躯不断撞爆,一层层雨幕炸成白气,是晋安回来了。
而在晋安的手里,还倒提着一个人形之物,仔细一看,赫然是一具血尸。
雨幕遮挡视野,就当晋安还在辨认倚云公子他们有没有登上雪山时,此时,雨幕里传来声音,晋安大致辨认了下方向,然后朝一个方向狂奔而去。
没多久,晋安便与队伍重逢。
一见到晋安平安无事归来,并且身上干净清爽,居然连一点雨水打湿迹象都没有,多杰措惊讶。
然后他错愕看到了晋安手里捏着一具血尸,顿时,脸上表情凝固住,瞠目结舌。
倒是一直很清楚晋安本事的倚云公子和奇伯,比多杰措淡定多了,倚云公子递还二郎真君敕水符:“没事吧?”
砰。
晋安把手里血尸丢在地上:“看来是昆仑雪山带给我们的心理暗示太大,总觉得能与昆仑雪山扯上关系的东西,都不会简单,刚才我们看到这具血尸时都做好了异常恶战的打算…实际上这就是一个普通死人,并不是什么煞尸邪尸跑出来诈尸了。”
那血尸一落地,体表开始有血水渗出,如多血色之花,逐渐污染周围一圈。
不过这血尸并不能污染到晋安,晋安一路上都开启黑衫火毒气罩赶路,不仅是那些雨水冰雹浇不透他,就连血尸猩红肌肉里渗出的血水都沾不到他。
反而是血尸被他捏了一路的后劲位置,出现深深焦黑,那是因为血肉被火毒内气烤熟了。
晋安指着地上血尸,眉梢微蹙说道:“你们看这人的个头身形,像不像昨天遇见的那些天竺人?”
天竺人身形偏瘦小,并不如常年生活在高原雪域的吐蕃人般骨骼高大,身强力壮,也不如汉人的身形高大,所以很好区分。
听晋安这么一说,大家仔细观察被晋安抓来的血尸,虽然这血尸一身皮肤都熔光,皮肤、头发、衣服等都没了,但还是能看出来这身形确实是有七八分像昨天那些天竺人的。
此时血尸面目朝上,虽然皮肤头发都熔光了,暴露出皮肤下的血淋淋肌肉,就像是被扒了皮的青蛙,但一双眼睛却是完好,血尸上下都是血淋淋唯独两只眼睛雪白,眼睛瞪得很大,即便死了也还带着生前的怨毒和怨恨神色,似乎在怨恨同行的人为什么不出手救他?他不甘心就这么客死他乡。
多杰措毕竟只是普通牧民,哪见过这么凄惨恐怖的死法,杀牛畜毕竟跟杀人不一样,心理那道坎就过不了,他只是看一眼惨死的血尸就难受的转过头去。
只有晋安、倚云公子、奇伯三人神色平静,打量着血尸讨论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