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拳挥出就是漫天神仙!有古老恢弘而磅礴的气息在晋安身后弥漫,这些诸天神仙就是他的靠山!
气象威严,惊天!漫天神光神霞骇人,头顶上空升起七彩祥云,如七色极光浩浩荡荡蔓延!
就连背后火山口上方的红色火云在这七色极光前都失色了几分!
晋安这次不再是动用真武拳意,而是揣摩神道,动用神道拳意。
一个是武道的十二兽形阳火。
一个是道术的正一道神道阳火。
他的念头如纯阳之火,神武自如切换,就像是真武大帝亲临人间,这便是晋安一直在走的修行道路,他走的就是神道与武道同修的真武大帝之路,也是最难走的道路。
因为他要一心二用,付出比别人更多的艰险与努力。
这次的浩大神道拳意,不止是乾坤借法到神道神力,晋安还乾坤借法来玉京金阙前辈的元神力量,融入神道拳意里,一同轰击向九面佛十世肉身和气血如焚天烘炉的千头千手千足金刚菩萨。
既然他的元神无法靠近对面的炽热阳血,那便借用玉京金阙前辈元神一用!
映照虚空而来的一尊尊神影,在元神御法下,动作一致同步的整齐轰击向对面!
神道合一!
镇压天地!
轰隆隆隆隆!
两者间对撞出两束闪电般的惊世光束,空气炸开,炸开更骇人的炽光,绚烂惊世,这一片地方地面彻底崩坏了,熔岩喷溅,那是被高温烧熔了的沙硕所形成的熔岩深坑。
狂怒飓风冲起千重浪沙和兽骨,飞沙走石,地动山摇,因为剧烈爆炸导致地脉震动,火山口里的熔岩池也发生了剧烈冲荡,数道火龙柱子冲出几百丈高,人站在山脚下都能看得见。
而随着烟尘退去,爆炸原地多了一个丈深的巨大深坑。
这是两个三之极强者的又一次大碰撞,气血如虹,天地变色。
这一次大对撞,晋安身影横飞出去,后背撞在玉山上那棵参天不死树树身上,嘴里咳血,身上多了几处深可见骨的伤势。
不过,九面佛十世肉身同样不好受,跟他负伤一样重,身体倒飞在戈壁滩上犁出常常沟壑,几条手臂骨折,身体多了个鲜血淋漓的拳洞。
这两人都是气血惊人,生命力澎湃超凡,一个是天生的血肉怪物,血肉武圣,一个则是体内有着玄圃仙药园帝屋神树之果每时每刻诞生出磅礴生命力,这两人都是生命力旺盛到用不完,说是人道神体都不夸张。
甚至是,晋安身体伤势恢复得比九面佛十世肉身还更快。
他身体伤势已经完全愈合,对面还未愈合完毕。
这就是帝屋神树给他带来的惊人药力,到现在还没消化完。
“吼!”
从沟壑里爬起来的九面佛十世肉身,朝着晋安方向发泄嘶吼,十对眼睛愤怒盯着晋安。
他在晋安手里两次受伤。
这激怒到了他。
晋安站在玉山上,居高临下俯瞰在山脚下嘶吼的九面佛十世肉身,目光冷峻。
他几次硬拼受伤,又何尝不是在感悟第三境界的诸般神通,每一次对敌,每一次受伤,都让他对第三境界有了更深感悟,领悟出更多神通和玄法,这才终于让他击伤对方,有了一战之力。
毕竟这次登临第三境界匆忙,从未有人告诉过他第三境界是怎么样的,也没有师门领他进门,一切神法只能在实战中一次次摸索。
这也有因为他悟性本就好。
才能进步如此快。
边实战边感悟新的神通。
要换了其他人,恐怕早在一开始,就被九面佛十世肉身所展现出的恐怖血气和肉身力量给镇压得心神摇摆,胆气丧了一半,哪还敢一次次硬碰硬对决,在勇猛中不断精进,突破自身极限。
……
站在远处,全程观看整个战斗过程的奇伯,看着晋安最后施展出来的神道拳意,面露讶色:“咦,那是……”
“奇怪,晋安道长刚才的元神御法怎么会同时有两个人的神魂气息?老奴如果没有看错,那位神魂气息好像是来自玉京金阙里的那一位,奇怪,那位怎么也来到小昆仑虚了?老奴居然一直没发现。”
明眸皓齿,身段纤柔修长,肌肤白若美玉的倚云公子聪明灵慧,她博览群书,不仅上知天文下知地理,还通晓不少修行界秘事,她看着气势不断拔高,越战越勇猛的晋安,一眼便看出了本质真相,气质清冷道:“他并非是依靠自身突破入第三境界,而是借助外力暂时登临第三境界,有人醍醐灌顶,让他暂时鱼化鲲鹏,拥有了能与九面佛十世肉身的一战之力。”
“我们这次进入小昆仑虚是来救他口中的棺材铺老板林叔,如今林叔没有找到,反倒意外与玉京金阙的那位相遇,所以不难猜想,所谓的背影像林叔之人,应该就是玉京金阙来的那位了。至于为什么对方会出现在这里,玉京金阙那位与他口中的林叔,都是来自京城的道教圣地玉京金阙,两人是师叔伯关系,她出现在昆仑山的目的不难猜想,应该是来武州府调查林有道当年被人偷袭,道基被毁的事,调查是谁在针对玉京金阙,这件事一直悬而未定,一直没有找到背后真凶和主谋者,如今林有道在他的帮助下,道基修复,修为重新恢复,玉京金阙肯定要借助这件事重新调查当年真相。”
奇伯一生都伺候在自家公子身边,心思如何能不缜密,而且他从小看着自家公子长大,太了解自家公子的性格,他几乎第一时间就察觉到了自家公子对晋安称呼的变化。
这次不再用晋安道长称呼对方。
而是几次都改成了语气生硬的“他”,变成陌路人般生疏。
奇伯小心试探一句:“公子,你生气了?”
倚云公子依旧气质清冷看着玉山道宫不死树下的晋安,这一刻的她,眸子晶莹闪闪,似有别样情绪在缭绕,又似在深深记住玉山上那道身影。
奇伯看出了自家公子身上的变化,看着一直清冷不说话的自家公子,深怕自家公子把心事都憋在心里,于是小心翼翼道:“公子,或许晋安道长这次与人元神相交并非出自个人私利,或许只是想救人心切,比如想从九面佛手里救公子你。就如当初公子你可以为了晋安道长,不惜千里迢迢进入沙漠深处寻找九面佛一样。”
“要不,等这次小昆仑虚的事结束后,老奴亲自找晋安道长问问他是出于什么原因跟那位元神相交?”
倚云公子还是没有说话。
荒漠上沙尘翻滚,她的眸光,穿越所有沙尘和狂风,一直盯着玉山上不死树下的道士人影,不言也不语。
“走吧。”倚云公子收回眸光,头也不回的转身离去,苍野茫茫,背影孤落的朝小昆仑虚外的出口方向走去。
奇伯:“?”
奇伯站在原地,两边为难的看看晋安又看看自家公子,脸上神情纠结,最后还是选择了自家公子,追上倚云公子:“公子等等老奴我,公子我们不等等晋安道长一起走吗?”
倚云公子语气平静,走得头也不回:“有她在,用不到我们了。”
奇伯:“唉?”
“公子,那我们接下来…去哪?是出昆仑山找陈道长他们汇合还是继续游历天下?公子下一站打算去哪?”荒漠戈壁上,一主一仆一前一后走着,奇伯小心询问。
那张不施铅华,容颜清丽的美丽面庞上,面色平静,眸子平静,语气平静,:“不了,提前回府吧,出来这么久我有些累了。”
奇伯虽然知道身为仆人,不能过多议论主子的事,可他此刻还是忍不住多劝一句自家公子,也曾年少过的他明白,今天他们若离去,两人间的误会与隔阂将会在遗憾中伴随终身,奇伯:“公子,我们真的不留下给晋安道长一个解释机会吗?”
“公子你与晋安道长发生过那么多事,经历过那么多事,最后还能在千里之外的沙漠深处再次相逢,这是天意,心有灵犀…都说十年修得同船渡,百年修得共枕眠,若是千年有造化,白首同行在眼前,发生在公子与晋安道长的缘分,就连老奴我也是第一次听说还有这种奇妙际遇,老奴在公子和晋安道长身上看到了冥冥中早已安排好的千年造化,千万人里都再也找不出比公子和晋安道长更有缘的人了。”
奇伯一路苦口婆心相劝。
这么一路相处下来,他是早已经把晋安道长当作一家人,习惯了身边有那么位悲天悯人,为人间正道冲冠一怒的小道长,也听习惯了耳边总有山羊与小道长的一路拌嘴热闹声。
那样挺好的。
公子很久没有这么开心笑一路了。
倚云公子依旧语气平静走在前面:“他不必向我解释,我也没有生他的气。”
“心意投合,子不负孤,可以神交。元神交合,必须彻底放开心扉、记忆,毫无保留,让对方看到你的所有记忆与秘密,单是最后一点,我永远也做不到,她已经远胜过我。”
“作为好朋挚友,奇伯,我们应该为他感到庆贺才对。”
奇伯满脸苦色,公子,你若真的放得下他,你若真的心里没有芥蒂,你若真的不在意他与玉京金阙那位元神交合,就不会从刚才起,到现在,一直不提他的名字了。
缘起缘灭,缘浓缘淡。
刻意的遗忘,何尝不是刻意的逃避。
奇伯叹气:“公子,错的并不是你,而是因为你身上背负得太多太沉重,是因为你的心地善良,并不想给身边最在意的人背负太多你身上的沉重。”
缘分不是人海中两个人的擦身,缘分是不可能的相遇,谁不曾年少过?可人生总是聚少离多,人生中总能遇到一些不能忘却的缘分,最后却又只剩下遗憾,所以人们总说自古多情空余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