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即,李弥大又对和尚、道士开刀。
此时王老志已经病死,但他的儿子把持道观,足足占据庙田一万多亩。
李弥大带着亲自提拔的弓手,将王老志的子孙后代抄家,捣毁道观,没收庙田,用来安置流民和无地百姓。
当年朱铭想要弄死的濮州几大家族,陆陆续续被李弥大收拾,接着又兴修水利、劝课农桑。
在一片混乱的山东,濮州竟然大治。
旬月之间,张镗快速攻占兴仁府和广济军,攻城时几乎没有遇到什么抵抗。
及至单州,太守王出城十里相迎。
“罪臣王,携单州官吏及名士,恭迎将军驾临单州!”这货够怂的,长揖而拜,就差给张镗跪下了。
张镗扫了一眼,发现队伍里竟然还有女流之辈。
王顺着他的眼神看去连忙介绍道:“这位是在下的表妹,易安居士李清照。这位是其夫赵明诚。他夫妻二人避难此地,正好俺在做太守,便出手照顾一二。”
李清照夫妻俩,这几年颠沛流离,日子过得特别不好。
王也是个混蛋,说是照顾表妹和表妹夫,其实在觊觎他们的收藏。
好在双方各取所需,即便王不伸手,李清照夫妇在逃难时,也会抛弃一些贵重物品。等他们南逃过江,书册、卷轴、古玩已经十不存一。
如此窘境,只要不是金人肆虐,夫妻俩已经不管什么朱贼不朱贼了。
赵明诚上前作揖:“拜见张将军!”
李清照跟在丈夫身侧,也道了一声万福。
张镗被请进州城宴饮,对王的奢华排场十分不满。
但王主动献城,张镗不便翻脸,就算要惩治贪官,那也是朱国祥的事。
王是前宰相王珪的孙子,秦桧是王的堂妹夫。
历史上,这厮仗着秦桧的势力,去了南边也是作威作福。
苏州的觉报寺,被王霸占改为王家祠堂。在满目疮痍的战争年代,王做官不想着恢复生产,而是重建苏州齐云楼,耗费民力修得壮阔无比。接着又在齐云楼旁边,给自己修建别墅。继而又修建西楼,富丽豪华,美不胜收。
“咳咳咳咳……”
宴席之间,赵明诚时不时咳嗽。
李清照劝他少饮些酒,赵明诚却颇不耐烦。流离失所的文人名士,如今寄人篱下,除了借酒浇愁还能干啥?
先前陆续攻占两州一军,因为士兵劫掠百姓,张镗已经杀了二十多人,打了三百多人的军棍,军纪问题基本上得以解决。
至少,没有士兵敢在城内抢劫了,顶多悄悄的吃几顿霸王餐。
李清照从宴席归来,见义军“秋毫无犯”,而且还沿街巡逻维持治安,忍不住赞叹道:“果真是仁义之师。听闻这些义军,是张镗新近招募的。新兵都能如此,汉中老兵定然更佳。”
赵明诚喝得醉醺醺,不屑冷笑:“再怎样也是贼兵。”
这货心里有怨气,山东贼寇反复,夫妻俩舍家逃亡好几次。
每次官兵平了贼寇,他们回到老家不久,又有贼寇杀来,于是继续带着财货逃跑。
赵明诚如今厌恶所有贼寇,包括朱氏父子,在他眼里也是大恶人。
好端端的世道,宴饮耍乐,吟诗作赋,安稳过日子不好吗?
为何要做贼?
李清照说:“乱世当中,能约束士卒已是不易。”
赵明诚靠在车厢里,酒意上涌,闭眼假寐。
“咳咳咳咳!”
忽地捂嘴一阵咳嗽,等他摊开手时,手心已满沾了鲜血。
在单州城休整两日,张镗带兵前往徐州。
还未抵达徐州地界,高俅就派人过来报信:“张将军俺家高相公已抓了知州归正,对以前的过错幡然悔悟,还请将军速速去接收徐州三十六家冶铁场!”
张镗颇有些惊诧:“这就降了?”
信使回答:“俺家相公说,两代昏君,难以劝谏,幸有贤人起兵匡扶天下。俺家相公已洗心革面,愿助明公重铸山河。等到天下太平,俺家相公绝不贪恋权位,到时候必定归隐田园修身学道。”
“倒是个识时务的。”张镗没把高俅当回事儿。
连六贼都没资格排进去,高俅能算个什么奸臣?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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