拜城的主官一看,赛喇木既降了,我干嘛还要在这儿死撑着?趁着中国人还没有杀过来,赶紧跑路吧!于是打点细软,夜半出城,一溜烟儿的跑掉了。
拜城亦不战而下。
赛喇木开城,西征大军未在赛喇木停留;拜城开城,展东禄则令各军驻扎城外,略事休整,即进军阿克苏城,同伯克胡里展开决战。
彼时,已接到情报,喀什噶尔的浩罕人,已由伯克胡里亲领,倾巢而出,进抵阿克苏城,严阵以待西征大军。
伯克胡里对打败中国人,是颇有信心的。
连续“敉平”了海古拉艾克木汗尼亚孜的“叛乱”,周围的人,都吹捧伯克胡里是“百世罕见的军事天才”,他自己呢,也基本认可这个说法,哼,中国人有什么了不起的?老爹老弟打败仗,那是他们太笨!
考察地理,伯克胡里认为,自己最大的优势,是南北走向的阿克苏河和瑚玛喇克河——其实是同一条河,南段为阿克苏河,北段为瑚玛喇克河——将阿克苏全境分成了东西两部分,无论如何,中国军队必须渡过这条河流,才能够继续西进。
伯克胡里把部队摆在阿克苏河西岸的浑巴什,他打的主意是,待中国军队渡河的时候,“半渡而击之”。
还有,伯克胡里以为,这一带,算是他的“福地”。
不久前,他就是在离浑巴什不远处的爱库勒,打败了艾克木汗那个“叛逆”,并追击艾部至阿克苏河,将大部分的“叛逆”挤下河去。
哼,阿克苏河的河底,还躺着叛逆们腐烂的尸体吧?接下来,我要叫中国人下去和这他们作伴儿!
可惜,伯克胡里想的好好儿的“半渡而击之”的计划,未能成功实施。
渡河之前,轩军的炮兵,对西岸的敌军,进行了猛烈的炮击;渡河的时候,炮火亦未曾间断,喀什噶尔兵被炸的人仰马翻,自顾尚且不暇,谈何“半渡而击之”?
官军过河之前,喀什噶尔兵已经被炸的七荤八素了,官军过河之后,立即发动冲锋,喀什噶尔兵一触即溃。
这场仗,“洪福汗国”最后一支主力部队,大部就歼,伯克胡里本人也被开花弹炸伤了手臂。
喀什噶尔的残兵,一口气逃入乌什境内。
伯克胡里下令,将乌什城全城居民,迁往喀什噶尔。
他的想法是,“坚壁清野”,“不留一人一物资敌”。
不过,西征大军蹑踪而至,喀什噶尔兵手忙脚乱,只裹挟了两万左右的百姓,也来不及对乌什城进行大的破坏。
彼时的天时,虽然还可勉强算是秋天,可是,已经十分寒冷,展东禄在奏折中说,“布置甫定,五更时分,令各营将领蓐食疾进。履冰而行,霜凌凝积,手足冻皲,人马交困。”
终于,在阿合奇附近的松塔什追上了敌军。
逃敌正在胁迫两万多百姓渡河,展东禄挥军猛扑,“见贼即杀,人马之尸顷刻堆积河中,水为不流。”
浩罕军彻底溃败,逃回喀什噶尔的伯克胡里,身边只剩下几百人了。
展东禄一面安排妥善安置解救下来的百姓,一面命轩军骑兵和雷正绾部的马队,继续追击残匪。
官军的骑兵部队,一直追至乌什和喀什噶尔交界的阿特巴什,茫茫戈壁,一望无际,不见敌踪,这才调转马头,返回乌什。
至此,南疆的“东四城”,喀喇沙尔库车阿克苏乌什,尽数重归天朝版图。
虽然,还有“西四城”,即喀什噶尔英吉沙尔叶尔羌和田有待“解放”,但是,叛匪主力既已全灭,新疆全境的靖定,就只是时间的问题——且不过是“旬月之间”的问题了。
左宗棠在单衔的附片中,称赞展东禄,率军在“三旬之间迅扫贼氛,穷追三千里,收复东四城,歼贼一万数千,追回难民数十万,决机神速,古近以来实罕其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