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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城终于反应过来,自己答应给小狐狸做游泳教练,是有多自讨苦吃了。

但又能怎么办呢?难道眼睁睁地看着别的什么人在水中对他搂搂抱抱?

别说看着了,他在脑内想一想这种可能,都有杀人的冲动!

他郁郁地站了一会儿,脸上的表情变幻莫测,终于,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一样,右手弯曲成鹰爪状——

有过两次类似经验的小兄弟吓得跳了跳:卧槽,你还来?!你丫是不是人啊!

"哥,我忘把泳裤带进来了,你帮我——"正在此兄弟萧墙的关键时刻,却听浴室门突然开了一条缝,白玉泽从中探出一颗头来,看到这一幕,惊讶地眨眨眼睛,"咦,你在干嘛?"

闻城将鹰爪收起,他下意识地摇了摇头:"没什么,对了你刚说忘带泳裤?"

白玉泽这次没容他蒙混过关,狠狠瞪了他一眼:"什么没什么,我看你是又要掐你的唧唧了!拜托,什么怨什么仇啊!再掐一次真的坏了!不就是偶尔硬一下吗,有什么呀,我又不是什么也不懂,看你硬了就觉得你是变态的女孩子!像咱们这样血气方刚的年纪,它又不会看场合,不硬才不正常呢!"

这话倒也不错,科学研究表明,青春期的男孩子们大都有这样的难言之隐,不信你去注意一下学校的男生,有的时候突然被老师叫起提问,磨磨蹭蹭老不站起来,很可能就是实在不方便……

但问题就在于——闻总裁已经不是冲动热血的青春期男孩子了啊!

白玉泽为了增强说服力,还拿自己举例子:"喏,现在我也这样了,所以你还是放你的唧唧一条生路吧……"

他干脆也不让闻城给拿泳裤了,大大方方地开门走出来,带着一层亮亮的水汽,光着脚丫,浑身上下就像一尊毫无瑕疵的玉美人,只是这玉美人因为多了十几公分的尘世烟火,而显得格外活.色.生.香,减少了那种非人般的距离感。

闻城瞬间呼吸一窒,他用了毕生的自制力,才非但没有冲过去将玉美人抱在怀里,恣意怜爱,反而极其艰难地倒退了一步。

非常奇怪的是,如果他真的扑过来了,白玉泽反而可以应对自如。可正因为他在此时刻,都能克制住自己,选择倒退一步……就像被一根羽毛骚动了心弦一般,又酸又甜,瞬间,他全身的肌肤就都染上了一层薄粉,站在原地把所有乱七八糟的套路都忘干净了。

长达几秒钟的沉默。

他们一个人衣冠楚楚,一个人不着寸缕,直到不远处泳池灌满水的提示音响起,才总算打破了这粉红色的气氛。

白玉泽结结巴巴地说道:"啊,我去拿泳裤。"

闻城却先一步转身:"我去拿,你在这儿等着别动!"

于是白玉泽就老老实实没有动。

闻城跟被鬼撵了一样把那堆纸袋全拿过来,蹲在地上一个一个地翻:"这个不是……这个也不是……"

白玉泽拿了条浴巾围在腰上,自己去把属于自己的那条泳裤拿出来:"我先去洗洗再穿吧……哥,你别忙了,你也赶紧去冲个澡吧,喏,这个袋子里的泳裤是你的……"

闻城鬼使神差地往里一看,发现他们俩的泳裤颜色都是黑色的,唯一的区别就是白玉泽那条多了几道红色纹路,自己那条则是蓝色的纹路。

白玉泽拿着泳裤又去了浴室。

闻城哪还敢多留,魂不守舍地拿着自己的泳裤去了另一间浴室冲澡了。

这次,尽管唧唧还是不听话,他却终于没再对它下狠手了。

从脱衣服到换上泳裤,闻城大概连十分钟都没用,就迈着两条大长腿出来了。

白玉泽正坐在泳池边上,两条腿泡在水里,一拍一拍地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听见脚步声,就回过头来:"哥……"

一声哥,把闻城的心都叫得软软的。

他走过去,在他旁边也坐了下来。

白玉泽看他一眼,然后马上再移开视线,他像掩饰一样地轻咳一声:"现在开始学吗?是不是要从闭气学起啊?"

闻城觉得自己大概是中了什么让人变傻的毒气,他嘴角控制不住地向上弯,也不知怎么就那么高兴,两只脚虽然踩在水里,那感觉却像踩在云朵上面一样,整个人都轻飘飘的。

"嗯,我先下水吧,其实我特意把水深定在了一米六,你只要站直就不怕被淹到的……"他听见自己这么说着,然后干脆利落地跳进泳池,朝岸上坐着的小狐狸做了个双臂上举的动作,"来,别怕,我接住你呢。"

白玉泽将两手环拢在闻城的脖子上,轻轻一滑,就跳进了水池里,瞬间水花飞溅,他眼睛闭着,说来也怪,他明明都有了水系魔法了,心里到底还是对这种"深不见底"的水有阴影,哪里还站立得住?控制不住地向前一扑,但闻城的下盘却稳得好像生了根一样,两手顺势扶住他的腰肢,嘴里还不住地安抚着:"很好,很好,只要站直了就不怕了啊……"

那宠溺到爆的口气,就好像白玉泽是什么三两岁的小宝宝一样。

白玉泽在这样的语气中,也果然跟个三两岁的小宝宝似的,娇娇弱弱,死死挂在闻城身上,哪还有一点深渊魅魔纵横睥睨的模样?

他以前从不觉得自己活这么大,亏欠了什么。

但是突然间,他眼底一热,好像有什么液体从眼角流了出来,再汇入刚溅在脸上的水珠里,不露痕迹地滚入一泳池的净水中。

这大概就是传说中的肌肤饥渴症?

紧紧抱着怀中高大的男人,他耳中回荡着对方强壮有力的心跳声,整个人都晕陶陶的——不不不,他甚至没什么欲念,就是想单纯地抱着他,觉得安全,觉得幸福……

从小到大,他缺这样的一个怀抱太久了。

久到他甚至以为自己无坚不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