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青峰很严肃,冷漠的脸表示自己没有在开玩笑,而是在很认真的执行一个计划。徐冰也同样很严肃,脸上却带着怒气低吼道:“你这个混蛋,这种事你怎么不跟我商量?你是不是觉着我会碍事?”
“那么现在我已经说了,你同意还是不同意?”
徐冰以自己刑警的经验,习惯性的盯着周青峰的眼睛,并且咄咄逼人的主动上前一步拉近两人的距离,直到两人胸口都要碰上为止。意志不坚定的人往往会在她这招的逼迫下进行回避,要么低头,要么后退。
可周青峰只是冷冷对峙,甚至嘴角发笑的说道:“我觉着你其实跟我很类似,有良知有底线,可该心狠的时候就会心狠,不做烂好人。或许我真该谢谢你当初假扮心理老师的时候没一枪打死我。”
徐冰盯周青峰的眼睛,嘴里一个字一个字的蹦出话语道:“下次做这种重大决定记得通知我,两人商议能避免很多思维盲区。你别忘了,我们两个才是一伙的。我不会碍你的手脚,我会帮你做的更好。”
说完,徐冰转身扭头离开。
周青峰却在她后头喊道:“你来到这个世界到底想做什么?”
“我想先知道你想做什么?”
“我想改变这个世界,不枉此生。”
“我也想改变它。”
两人都微微笑了起来,目光却有说不出的冷。
当天夜里,孙老爷子就派人到城区其他地方投放病源感染物。由于白天宣传造势的效果极好,一传十,十传百,整个抚顺都显然莫名恐慌当中,所有街道的闸门全都落锁紧闭。真正投放还需要人面妖这个能穿墙的家伙去干才行。
周青峰原本命令在井水中投放感染物,不过徐冰提醒目前这个寒冷的天气,水都是加热后才能喝,但伤寒杆菌不耐热。
水源传播反而很低效,不如直接进行食物传染,甚至是飞沫传染还更快点——于是人面妖变化的黑烟就携带病源直接在黑夜中朝熟睡的人口鼻上进行涂抹。
第一个遭殃的就是这次事件的罪魁祸首——‘秀春楼’的老鸨花娘。周青峰直接命令要用同样的办法让这个恶毒的女人受到惩罚。
而在花娘之后,周青峰袭击的目标则是城区其他地方的衙役。抚顺官方也在白天的宣传攻势中变得有如惊弓之鸟,抚顺游击李永芳甚至立刻下令城市白天也进行戒严,禁止街道上闲杂人等到处流动,甚至对商贩的活动都加以限制。
可官方的命令需要靠最基层那些不起眼的衙役去执行,否则一切都是空谈。古代的基层执法者大多都不是什么好人,欺压百姓的主力就是他们,这些人也是高级官僚盘剥社会底层的爪牙,周青峰对于坑害他们毫无负罪感。
而只要基层的衙役们统统病倒,光有李永芳这些官僚又有何用?周青峰能保证这位抚顺游击的命令出不了官衙。而只要这些衙役病倒,以他们的势力必然会到处乱窜,而且还没人能来镇压他们,届时瘟疫就是真的要爆发了。
除了衙役这些可能阻挠自己行动的基层人员,周青峰还命令徐冰列举一个城市犯罪人员名单,将一些平日横行不法的泼皮无赖,奸商讼棍,无良文人也作为目标。这其中就有后世大名鼎鼎的汉奸范文程,不过这家伙当下居然不在抚顺,而在沈阳县学,找不到人。
一夜之间,人面妖穿墙入户,不停播撒病源。由于这些目标统统都是没有修为的普通人,在周青峰的狠辣毒计面前根本没用抵抗能力。他夜里站在林家客栈的三层屋顶,开天眼观察整个抚顺城——紫色,极其浓烈的紫色。
这代表危机和机遇并存,而且是重大的危机和巨大的机遇正在向周青峰袭来。
“你在这里看什么?”徐冰裹着一件皮衣站在周青峰身边,冰冷夜风吹在她脸上,寒意刺骨。城市在她眼里是一片黑暗,只有少数灯火照耀,明暗不定。
“我在推演我的计划。”周青峰低声说道,“抚顺的官僚们迟早会察觉自己的爪牙被我斩去,王凯一类的大商人也会明白形势对他们越来越不利。就连远在赫图阿拉的努尔哈赤也肯定在获取抚顺的情报。我在暗中对付别人,别人也肯定在暗中对付我。”
徐冰轻轻抓住周青峰的胳膊说道:“你今天暴露了身份,对付你的最好办法就是刺杀。”
周青峰点点头,深以为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