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怪书上对此含糊其辞,光写什么仁义道德,带血的那一面就根本不提。
有这么五名说话大声,面容严肃的民兵,工地上的民工终于知道怕了。他们再看桑全来,眼神中便有了畏惧。桑全来对这些懒散的民工是恨的咬牙切齿,他把所有民工召集起来,把五个民兵派下去当班长,首先军训一天学习什么是纪律。
棍子都抽断了两根,桑全来终于把自己受的窝囊气发泄出来,“好言好语偏不听,你们这些蠢蛋就是欠抽欠杀,非要见血了才知道怕。从明天开始统统给我赶工,把落下的进度给老子追回来。追不回来,耽误老子的前程,老子便要杀人。”
面对民兵的刀枪,一堆民工屁都不敢多放。桑全来还向上级打报告要求打散自己手下这批来自同一个村的民工,跟其他地方的民工进行混编。上级管理层很快批准,后者基于宗族关系的抱团立刻瓦解,乖乖的听话干活。就连来做饭的妇人都老实了许多。
修个仓库就这么多破事,整个天津到唐山的木轨工程就是数不清的麻烦。史东的矿场,钢铁厂更是需要强力部队的存在才能维持纪律。如此一个庞大的工程项目就是对‘革命军’管理和调度能力的巨大挑战,战胜它比战胜明军还难。
有这么一段经历,桑全来算是明白为什么管理就需要恩威并施。给了那些民工好吃好喝,还需要有足够强的纪律来约束才能形成合力。树立权威之后才能搞恩惠那一套,才能再搞点劳动竞赛来制造待遇差异,体现出干与不干,干好干坏的差别,产生激励效果。
“难怪大帅说过,管理是一门学问。”桑全来眼下的知识水平说小学毕业都勉强,可这次管理的实例倒真是激发他的求学之心——据说只要学识高便能觉醒真元有术法之力,到那时候就不至于要靠五个民兵才有掌控局面的武力,靠他自己就行了。
半个月后,仓库修好。桑全来变得黑瘦,人却很是精神,应变和自信也培养出了几分。
反复训练,反复实践,筑路的工程菜鸟们总算磕磕绊绊的掌握些规划道路的能力。整个‘天唐木轨’一百公里左右的工程被截成两百个分段。每段只有五百米,桑全来就带着个五十人的队伍进行道路开挖和路基建设。
逢山爆破,遇水搭桥。
工程一开始总是不太熟练,可干了一个月后倒也发现就那么回事。两百个分段,两百个队伍,就有两百个像桑全来一样的年轻人在实践中快速成长。
经过不断的淘汰和激励,整个工程队伍也迅速积累经验,就连原本那些懒懒散散的民工都越来越听话,越来越好指挥。
队伍就是这样锻炼出来的。
‘天唐木轨’开工一个月,唐山方向的几个小型的露天煤矿已经有了出产。几十辆一点五吨载重的四轮马车开始日夜不断的在还未完工的路基上跑动。桑全来知道这些煤炭都将运到天津,满足那里不断增加的燃料需求。
“桑头,大帅要这么多煤怎么用得完呀?”休息时候,工地上的民工也会找桑全来聊聊天。经过一个月胡萝卜加大棒的教育,这些目不识丁的民工总算确认了桑全来的权威,也树立了有文化的人受重用,有靠山这个观念。
“多……?这一点也不多。”桑文来好歹学了些知识,简单计算就知道天津一个城市圈内上百万的人口需要多少燃料。他更知道去年春冬两季,‘革命军’为了人口安全过冬是如何费尽心思的获取燃料。“等到天气一冷,你们就知道有煤跟没煤是多么巨大的差距。”
天津到唐山地势平坦,两地之间的道路土方量比较小,少有用到需要炸药开山的地方。倒是如何建设坚固的路基稍微有些技术含量,需要工程人员反复学习验证。
不过考虑到是轻载的木轨,道路压力也不大。一个月的功夫,两百个民工队基本都把自己的五百米路面工程建设完毕。接下来才是重头戏——木轨铺设。
周青峰在天津为了这条轻载木轨建立了一个轨道车辆局,这个局就在城外铺设了一个四百米的环形路基和轨道。在过去的一个月,几辆临时打造的轨道货车已经在这个试验轨道上来来回回的跑了几百圈,翻车都翻了十几次。
一直无法通过验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