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起乔诗语,罗妮更慌。
罗妮毕竟是过来人,晓得厉害。
她给乔诗语收拾了东西,给江景程发了微信,说乔诗语情况可能不好,有早产的迹象,可能今天第一天上课,累着了。
江景程心想,才七个多月。
江景程给江延远打了电话,电话里他是这样说的,“延远,你两个孩子之一,其中有一个可能早产,你去看看。”
“谁?”
“乔诗语。”
江延远赶紧从家里拿了衣服就走,出自家门口的时候,他在门口绊了一脚。
当时他并没有觉得有多紧张,只是以为这是寻常绊了一下。
上车以后,他才发现自己的手抖地开不了车,五个手指头不受控制地打在方向盘上。
给司机打电话的时候,他的手也一直在哆嗦。
幸亏司机离的非常近,五分钟便到了。
“江总,去哪?”司机问。
江延远现在才想起来,还不知道去哪。
江延远给乔诗语打了个电话,是罗妮接的。
江延远问在哪,罗妮说了,现在不好打车,人家一看是孕妇,都不拉。
“等着,我马上到。”从电话里,江延远听到乔诗语的呻吟了。
江延远的喉结滑动了一下。
他开着自己的suv到达乔诗语家门口的马路的时候,乔诗语刚刚要打车。
他下车以后,扶着乔诗语上了自己的车。
上车以后,才看到乔诗语的脖子上,额头上,全都是汗。
江延远从未有过这方面的经历,他问罗妮到底是怎么回事。
罗妮说可能今天忙,累着了,看样子,有可能早产。
上车以后,江延远和罗妮在车后座的两边,乔诗语在中间。
江延远揽着乔诗语,她半躺在他的怀里。
乔诗语感觉到胎动越来越快,江延远不知道,可她非常清楚现在生孩子的后果是什么,早产儿隐患很多,白痴,小儿麻痹,最不济也是抵抗力低,乔诗语不想让这个孩子这么早就出来。
她在痛恨自己今天这么劳累干什么,在家里歇了一个月了,一时受不了这样的体力支出,而且,她的肚子也越来越大了。
她难受,疼得难受。
她想咬自己的手的,可是她的手被江延远握着,她抬手,把江延远的手也抬了起来,她狠狠地咬住了江延远的手腕。
好像以前乔诗语一直在隐忍,一直不动声色。
谁一动,谁就输了,乔诗语的耐力向来好的很,她不输。
可纵然她能看透一切,可她不是铁打的。
所有的委屈都在那一刻,咬在了江延远的手上。
江延远疼得紧紧地咬着自己的牙,口中只说,“对不起,对不起。”
乔诗语的脸色苍白,“你没对不起我什么!是我自己要生下来的。”
说这句话,她就用尽了全身的力气。
江延远的喉结又滑动了一下。
三十年来,他第一次深沉成这样。
手机一直在响,他看到了,是孟昭华打来的,他没接。
快到医院的时候,乔诗语终于松开了江延远,江延远的手腕上,很清晰地留着两行牙印。
他让司机去交费,他带着乔诗语去了急诊。
医生很快给乔诗语打上了保胎针,说这种情况下,不能生,如果早产,隐患很多,现在孩子可能只有四五斤重,将来免疫力很低。
江延远又紧紧地皱了皱眉头,这些情况,他没有想到。
“用最好的药,把我的孩子保住。”他对着医生说。
“我们会尽力!”
乔诗语住的是单人病房,打上点滴以后,那种胎动很快的情况就好很多了。
只要孩子现在不生下来,她安心多了。
心稳定了,便也不像先前那么狂躁了。
看到江延远进来,她问了一句,“罗阿姨呢?”
“她回家给你收拾换洗衣服去了。明天再来。司机先走了。”
乔诗语玩味的目光看了江延远一眼,偏转过头。
其实这时候,乔诗语有一个很难为情的要求——她想尿尿。
可打这个保胎针打的,她的腿麻了,全身都有点儿麻,可能走动不了。
她毕竟才二十来岁,这还是第一次住院,自然不好意思让和她一般年龄的护士给她拿尿盆,进医院以前,乔诗语就想尿尿了,可太匆忙了,她也忘了。
如今,她的身体里,只有进的水,没有出的水,都不敢动一动,而且夜里,护士好像不进来了,只有到凌晨的时候,护士才会来量一次体温。
这可难办了!
江延远并不知晓这一切,他坐在那里,打起电话来。
“你给谁打电话?”乔诗语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