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后院是女眷的住处,你去看看。”唐毅试探着问道。
女人断然摇头,“别想唬弄本姑娘,我要是去了后院,你们随便找几个人就把我拿下了。”
唐毅不知所措,说道:“那怎么办,你要住在哪里?”
女人犹豫一下,用首指着唐毅,“别废话,我就跟着住在一起,走,去你的房间。”
唐毅哪能答应啊,“我说了,我有未婚妻的!”
“少废话!”女人用首抵着唐毅,唐毅只能乖乖进了房间,“姑娘,你看只有一张,要不我睡桌上,你睡……”
“别废话!是本姑娘劫持你,知道不?老实睡上。”
唐毅被推推搡搡,推到了上,女子找来一张椅子,坐在了边,死死盯着。这下可把唐毅折磨坏了,他胆子再大,也没法面对着首,还从容酣睡啊。
翻来覆去,足足过了一更天,唐毅心里头只骂一个人,那就是王世懋!
你丫的是真傻还是假傻,咱们俩一起的,我被劫持了,你不是没事吗?赶快找几个帮手过来,把这个危险分子干掉,你特么的想妹子还没过门就守望门寡啊!
唐毅越想越气,干脆睡不着,他索性对着女子陪笑道:“姑娘,人说前世的五百次回眸,才换来今生的一次相遇。咱们要说起来,也算是前世有缘,以我观察,你不是坏人,到底是出了什么事情,衙役才要抓你?如果你能说说,我没准能帮你伸冤,讨回公道。”
女人沉默一会儿,突然不屑地说道:“天下乌鸦一般黑,哪有一个好东西,包括你也不是好东西,预备官僚!”
唐毅被说的哑口无言,只好闭上了嘴巴,过了许久,外面传来梆子声,唐毅依旧一团浆糊,偷眼看去,女同样在看他,四目相对,女人的脸微微一红,很快恢复了正常。理了理散乱的鬓角,突然笑道:“你真想听?”
“那是自然。”
“嗯,听说过匹夫无罪怀璧其罪吗?我们家就倒霉在这句话上面了。我爹本是山东临淄人,行医多年,有些手段,家里头也算得起殷实。”
追忆起小时候的往事,女人的语气甚至五官都变得柔和起来。
“本以为我们家能一直平平安安下去,谁知道在五年多之前,我爹偶然救了一个人,这家伙竟然是一个畜生,是一条白眼狼,他贪图我们家的祖传秘方,爹爹不给,他竟然设计陷害,诬陷爹爹庸医。糊涂县官把我爹打了四十板子,流放两千里,人还没离开县城就死了。我娘,我,还有妹妹,都被了,我辗转流落到了江南,进入。子见我资质不差,悉心培养,教导歌舞,吹拉弹唱,足足三年多的时间,从去年开始,才让我陆续接待客人,江南的名流,士林的宿老,纷纷拜倒在本姑娘的石榴裙下。”说着女子自嘲地笑笑:“唐公子,你是不是很瞧不起我?”
“不不不,姑娘又没做错什么,只是生活所迫,小人所害,在下只有同情。实不相瞒,我也认识一位歌女,她叫琉莹,姑娘或许也听过。”
“琉莹大家?”女子惊呼一声,感叹道:“公子真是不简单。不过你说错了一点。”
“哪一点?”
“我做错了,而且大错特错。”女子仰着头,一颗泪珠划过,咬牙切齿说道:“我又遇到了那个贼子,他阴魂不散,不但活得好好的,还结识了更大的官老爷,他也发现了我,还调动衙门的差役,逼着我交出祖传的秘方,幸好我小时候学过五禽戏,有些功夫,才勉强逃了出来。”
女子落寞凄苦,哀怨道:“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老天爷何其不公!我到底做出了什么,老天要如此惩罚我?”
疯狂地质问,泪水湿透了衣襟,女人哭得梨花带雨,人见人怜,唐毅只觉得有东西堵在心口,不吐不快。
“姑娘,你可不可以告诉你那个小人是谁,他又贪图的是什么?”
女子轻笑道:“公子感兴趣,我就告诉你。那个小人当初被我爹救的时候,他说汤勤,如今我又碰到他,却听到那位官爷叫他罗龙文。”
“什么?”
唐毅一下子窜了起来,汤勤,不是当初和老爹一起中举人的那个家伙吗?他出心学弟子,还指证老爹,幸好朝廷封赏下来,才堵住了悠悠众口。
事后他不是被扔进了大牢,怎么没有死?
“姑娘,实不相瞒,我也和汤勤有仇,此人我非弄死他不可。你知不知道和他在一起的当官的是谁?”
女子迟疑一下,说道:“好像那个人叫赵文华,还是什么钦差大人,也不是好东西,就是他贪图我们家的祖传秘方。”
“是他?”唐毅并不相信,失笑道:“赵文华可是部堂高官,什么东西能入得了他的法眼?”
女子把眼睛一瞪,“你小瞧我们家的医术不成?”
“不敢,不敢!”
“谅你也不敢,试问百花仙酒,哪个男人不想要!”女子骄傲地说道。
唐毅不由得倒吸冷气,心中狂叫:“老天,还真有百花仙酒啊!”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