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州边陲,且末城,城外大量十人一组用麻绳绑住手脚的奴隶像牛羊一样被赶到了圈栏中。这些奴隶有黑头突厥、黄发突厥、疏勒人、铁勒人、契骨人、天竺人、波斯人甚至还有羌塘原始人。
他们互相之间语言不通,身上没有致命伤,头发被清理的一干二净,只披着一条黄色麻布,上面掏了几个窟窿,用来遮蔽一下身体。
“墩儿!”
吭哧!吭哧……
打着响鼻的骏马站定之后,老老实实地一动不动,旁边还有一匹骏马,马背上是战甲,除骑兵战甲之外,还有黑色的马甲。
“上国将军请看,这些都是在葱岭附近抓来的奸细,他们勾结突厥人,想要刺探我们且末城的消息……”
说罢,那深目高鼻的胡人,将头上的圆兜帽脱了下来,露出了卷曲的茶色头发。滴溜溜的眼珠子一转,斜眼看着那些一脸苦闷的于阗人,这胡人更是眼眸闪烁着报复的快感。
身高体壮精赤上身的程处弼握着马鞭,鞭子卷成了一个圆圈握在手中,一边走一边打量着圈栏中的奴隶,然后扭头看着那胡人:“怎么才这几个人圈?”
“将军容禀。”
一脸巴结的胡人低头哈腰,将手中的圆兜帽扣在胸口,弯着腰撅着屁股,然后谄媚地对程处弼解释道,“还有一批葛罗岭的奴隶三日后应该就到了,之前还有疏勒马贼抢了一些,小人是走的青岭山道,脚程远了些,可是太平一些。”
“疏勒人好大的胆子!”
胸前乌黑的胸毛在阳光下颤动,程处弼从腰间解下一只水囊,咕咚咕咚灌了一气后,指着那些奴隶道,“便溺都需集中,胆敢随地便溺,就地打死,剁碎了喂狗!”
汪!汪!汪汪汪汪——
仿佛是为了庆祝一般,听到了程处弼的话,那些从吐火罗弄来的白色獒犬,体型硕大不说,阔嘴宽肩,发达的胸肌跟骡马一般,只听它们咆哮,就让奴隶们恐惧万分。
“是,是,将军说怎么做,小人就怎么做……”
正说着,却见一骑从东边驰来,程处弼摸出望远镜一看,喃喃道:“不是开战,怎地这般急切。”
“校尉,尚书命我前来告知,‘黄冠子’真人率众已至蒲桃城,明日途径且末,休整之后前往勃律。尚书命校尉备好远行物资,以待‘黄冠子’真人。”
“我知道了。”
程处弼这才感慨一声,“李淳风好快,不过哥哥早有提醒,这道士要干大事,我须好好准备准备,日后也有从旁襄助之功。”
为李淳风队伍准备物资之余,程处弼又派人把此事告知且末城的华润号管事,当夜就有三十只飞鸽前往敦煌。
远在汉阳的张德收到消息后,和萧姝说起了李淳风的行程,萧二娘子好奇问道:“且末乃是旧时西域邦国,此去只怕有千里之遥。”
“千里?呵,七八千里路啊娘子。”
“吔!恁般远!”
“不行万里路,何来万户侯?”
老张笑了笑,转动桌子上的摇柄,然后就有咔咔咔咔的声音发出,不多时,就有一碗冰沙做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