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走走,莫去理会这淮南来的夯货。甚么名将之后,这世上的名将之后,我看也就碛南都尉算一个,其它的……不成。”
侍卫们都是摇头,而跟着韩二郎作伴的武家子弟,正在厢房里吃着肉汤,酒虽然没有,倒是能有一碗醪糟。
“兄长,‘细孃孃’说咱们兄弟两个,是跟着华润号去的敦煌,跟长安别家投军的不一样。有甚么不一样的?”
“细孃孃”说的是武二娘,这武家两个兄弟,堪堪压着五服,来京城投奔,武士彟可没那个本事安顿他们。要是谋个小吏,倒也没问题。可要想在军方当差,那还是歇歇吧。
只要武士彟干这么敢,铁定第二天会有人过来传旨,说是太皇特别想他,想念老哥们儿一起扛枪奋斗的岁月……
那滋味,不好受。
好不容易脱离苦海在长安养病,学太皇那般苟延残喘,他又何必自讨苦吃?
再说了?武士彟自己也心知肚明,没有自己两个闺女,他死在荆襄是毫无疑问的。李皇帝看见他爹的老兄弟,就是心烦意乱。
也就是这两年,才算是放了他一条生路,由他去养病。
至于武家门庭?靠俩儿子是没辙的,武士彟琢磨着,就是跟老婆才努努力,争取响应国家号召,再生个一胎,然后指着俩姑娘的门路,传递武家的家业。虽然也没什么家业就是了。
于是乎,凡是武家子弟,来京城投奔,也形成了一个共识。
找武老头没卵用,要想发家致富升官发财死老婆,必须得找武大娘子和武二娘子。
“二弟,你没瞧出来?咱们到凉州,华润号那大通铺,都比这刺史府还要严实。大车行贴着华润号,瞧见里面的骡子没?少说三十头!”
武大郎竖起三根指头,然后小声道,“你再看那个韩二,听说是拿了江汉观察使的手书,这从长安到凉州,沿路不管是州县军寨,谁不是好吃好喝供着?长安到处都说‘细孃孃’……那什么,就是江汉观察使。我原先不信,眼下琢磨,人言总有三分样,要不然,凭啥就传‘细孃孃’,不传别人?”
“不是说还有长乐公主殿下么?”
“对啊,这不是更显得江汉观察使有本事么?这世上,哪有传了公主绯言绯语,还浑然无事的?”
“兄长说的是啊。”
二人正说着,却见外头有个老倌儿喊他们,答应后,老倌儿进来,端了个盘子笑呵呵道:“两位都是中国俊杰,使君甚是欣赏,明日远行,山高水远,特奉上些许盘缠,莫要推辞……”
“这……这如何使得,这如何使得……”
推辞不过,待老倌儿出去之后,武大郎才拳头击掌,赞道:“‘细孃孃’好本事,居然能上张江汉的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