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国投靠韩遂本就是不得已而为之,不曾想却被韩遂捧上了大首领的位置。
他自然知道自己这个大首领其实就是个傀儡,看似风光,实则过得如履薄冰。
如今,能借这个机会联络一下李相如和马腾,为自己拉拢两个强有力的外援,他何乐而不为?
而且,李帅仗义地提供了这么一条财路,李相如和王国有什么理由不心动?
果然,信送出去不过日,李相如和马腾便各派出一队使节赶到了金城,不仅答应了一同出兵攻打武都郡的提议,还声称愿奉王国为共主。
对此,韩遂自然满心不舒服,却也无可奈何。
王国自然斗志高昂,一面让各首领整顿兵马准备与李相如、马腾合力进军武都郡,一面又派出信使去联络李汗青。
正月初八,陇西积雪尚未化完,韩遂、李相如、马腾三路人马共五万余人已经在上邽集结完毕,浩浩荡荡地杀向了下辨。
与此同时,驻扎在沔阳西北部的彭辉也带着镇西军下辖的辉字和季字营杀向了沮县。
镇西军下辖五个营,彭辉之所以只带了辉字营和新成立的季字营,都是李汗青的交待,“此次攻略武都,我们的目标只是拿下沮县……”
毕竟,武都郡境内尽是高山深涧,地险民寡,全郡人口还不足十万,在李汗青看来实在不值得大动干戈,若非为了做做样子给韩遂、马腾等人鼓鼓劲,他都懒得出兵。
当然,沮县境内的矿产资源还是挺丰富的,这块地方还是要掌握在自己手里才行。
沮县地处汉中盆地西端丘陵地带,坐落于沮水东岸,城小兵寡,即便李汗青率部攻下汉中之后,汉廷也未曾在此增兵,很显然,在汉庭君臣眼里,武都郡同样也没什么价值。
眼见汉廷对武都郡不理不睬,郡中的臣民一开始还有些失落,人心惶惶,但等到汉中的商品一火起来之后,他们便跟着沾了光,不少人靠着往凉州和关中贩卖汉中产出的商品赚得盆满钵满,也就不介意汉中到底是朝廷的地盘还是黄巾军的地盘了。
如今,眼见黄巾军浩浩荡荡地杀到了沮县城外,他们才又恐慌了起来。
但彭辉并未直接下令攻城,而是组织了四队传令兵堵着城门劝起了降。
听得城外的劝降声,城中许多人立刻便回过了神来:对啊,开城投降不就好了?黄巾军从来都不杀降、不屠城啊!
当然,城中的官员和大户也有那死忠汉廷的,死活也不肯献城投降。
于是,劝降声尚未结束,城中便乱了起来,一番乱斗之后,想要投诚的百姓和士卒便押着死活不肯投降的县长出城来找黄巾军投降了。
前后不足半日时间,让随军出征的苏固暗暗心惊:民心所向!民心所向啊!这天下怕是没人能挡得住李汗青所部了!
兵不血刃拿下沮县之后,彭辉亲自入城安民,依旧是该清算的清算,该接管的接管,该收编的收编,该惩戒的便往矿上送……
忙碌了两日之后,回西城报捷的信使带来了新的命令:兵分两路,一路向北进逼河池,一路向东进逼下辨……
第二天傍晚,刘季带着季字营浩浩荡荡杀到了河池城下,但河池县长和众官吏已望风而逃,守城士卒及百姓开城投降。
与此同时,彭辉也带着辉字营赶到了下辨城东郊。
“报……”
距离下辨城尚有十来里地,斥候自前队匆匆而返,“将军,下辨城战事正炽,数万叛军已将下辨城团团围住,正在猛攻,城中军民抵抗顽强,似要与下辨共存亡……”
“狗日的!”
一听这话,彭辉便炸了,“城中的军民明知道守不住,为何还不肯投降?韩遂、马腾他们这几日到底干了什么蠢事?”
武都郡全郡人口不足十万,下辨城即便是武都郡的郡治所在,也不过是民少兵寡的一座小城,如何能挡得住数万凉州叛军的猛攻?
可是,数万凉州叛军兵临城下时,下辨军民却死战不降……只怕他们并非不想降,而是不敢降吧?
见彭辉大发雷霆,那斥候神色一滞,讷讷无语,“末将也不清楚……”
“报……”
正在此时,又有一骑自前队飞驰而来,“我军斥候在西南方向五里处的山谷中发现了大量难民……”
在他身后还远远地跟着一骑,不过马上除了一名全身戎装的斥候,还坐着一个衣衫褴褛的黑瘦青年,因而跑得慢一些。
后面那骑奔到近前,控马的斥候连忙一勒马缰,冲彭辉抱拳一礼,“禀将军,这位兄弟是从武都逃出来的。”
闻言,坐在他身后的那个黑瘦青年连忙翻身下马,噗通一声就冲彭辉跪了下去,失声痛哭起来,“将军……救命啊!凉州军在武都烧杀抢掠无恶不做,根本就不给我们留活路啊!呜呜……我家十三口人,就逃出来了我一个……”
“狗日的!”
彭辉顿时就炸了,“传我将令:全速前进……老子倒要去看看凉州军首领脑袋里装的到底是什么!”
如今的彭辉早已不是在长社刚起兵时的彭辉了,自然看不惯凉州叛军在武都郡内烧杀抢掠。
那些家伙脑袋里装的都是稻草吗?也不想想……杀光了占领区的百姓对他们有什么好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