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早晨七点多钟。
封山镇规划区外,童叔一边骑着破旧的自行车,一边拿着电话说道:“曾国兴这个王八蛋被撸了?!那现在谁去和鼎丰公司进行沟通呢?!工地的设备和人全跑了,现在规划区里面都空了,啥都没有了!村民全都跑过去了!他妈的,曾国兴这个王八蛋一点实事儿都不干啊。他天天跟鼎丰集团的人喝酒,人家花一个月时间把这儿搬空了他都不知道,还整天在桌子上跟人家唱他妈二人转喝深水炸弹呢!艹他个血妈的,他就不知道有多少村民的钱都交上去了!”
一路上连骑带骂,童叔很快就赶到了规划区内侧。而他还没等停车,就看见起码两百多个村民,正聚在一块聊着。
“当啷啷!”
童叔下了自行车,顶着满头白发,呼哧带喘的就推着自行车走了过去。
“哎,老童来了!”
“童叔!”
“书记啊!”
“……!”
众人看见老童后纷纷打起了招呼,并且不自觉的围了过来。
“书记啊,这鼎丰集团是不是跑了啊?!”
“对啊,工地咋全停了呢?”
“他们要跑了,那我们集资交上去的钱,还有他们占咱们的地皮可咋整啊?”
“书记,当初可是你号召咱们集资入股的啊,你可得给我们做主啊!”
“……!”
人一围上来后,顿时就七嘴八舌的冲童叔问了起来。
“大家安静一下……!”童叔摆手示意大家安静。
“嗡嗡!”
话音刚落,规划区正门就开进来两台检察院的警车。
“刷刷!”
众人回头看去。
“咣当,咣当!”
两台车并肩而停,随后车上走下来六七个人,直接冲童叔围了过来。
“你们是?”童叔站在村民前面与众人打了声招呼。
“我们是市人民检察院的,这是证件!”领头一青年亮证后,话语简洁的说道:“你叫童德海吧?”
“对!”
“好,那你跟我们走一趟吧,你被检察院传唤了。”
“什么?”童叔满脸惊愕的问道;“传唤我干啥玩应?”
“去了你就知道了!”
话音落,村民相互对视后一片哗然,瞬间爆发出震耳的议论声。
“大油坊村的李寿全书记,你认识吧?知道他家在哪儿吗?”检察院的人一边带着童叔走,一边张嘴问道。
“知道!”
“好,你带我们过去一趟!”检察院的人夹着童叔上了车。
……
吉l市。
今日因病没有上班的范瑶,站在家里书房的办公桌旁边,左手背手,右手捏着毛笔,弯腰在宣纸上书写着。
四年前。
范瑶刚刚上任副市长,就因受到某省里高官下课的影响,而失去了继续上升的机会,政治生涯也在那一刻宣布死亡。同年,范瑶与老婆离婚,也放弃了对自己孩子的抚养权。
这些年,外面有无数种传言,说范瑶早晚会出事儿,只看会在什么官口,省里何时发生大的人事变动而已。但四年过去,范瑶虽然没有升迁,但副市长的位置依旧还在,并且还扛起了引资封山镇的大项目。
领导封山镇引资的工作之后,很多人都以为范瑶的政治生命再次充满了活力,但却万万没想到,封山镇项目不到一年就崩盘了,而范瑶的前景,似乎也非常明朗了……
“滴玲玲!”
纸上的字刚刚写完,范瑶的手机就响了起来。
“喂?”
“……!”对方没有回音。
“呵呵,老陈?”范瑶一笑后,问了一句。
“最后争取了一下,但……!”陈书记把话说了一半。
“我扛起这摊事儿的那天,不就已经预见到这种结果了吗?”范瑶眉头轻皱的回应道:“你没必要再为我浪费发言权了!积蓄力量,把该干的事儿,好好干完吧!”
“老范……!”陈书记声音颤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