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狄然姐姐。”

吃过饭，浩浩鬼鬼祟祟站在阳台朝狄然招手，狄然走过去，见他一脸苦恼。

浩浩问：“你听见小胖刚才说的话了吗”

狄然点头，浩浩扭捏地说：“小红和我一个班，平常她都和我一起写作业。”

狄然明白了：“你是被横刀夺爱了呀！”

浩浩：“刚才我叫她来我家写作业，她妈不准她出来。”

狄然：“都怪那个小胖子，浩浩，男人遇到这种事不能怂，冲下去，把小胖揍一顿。”

狄然挥舞着拳头，像个螃蟹横行一样耀武扬威。

陆川收拾好桌子，过来拦腰把她抱走，他看着浩浩：“别听她的。”

他把阳台门关上，狄然还跃跃欲试想探出脑袋和浩浩聊天，被陆川按住头：“你安静一会行不行”

“那小胖子太不地道了，明目张胆抢女人。”狄然说，“恶劣程度和那齐凡凡有的一拼。”

陆川拉上窗帘，打开衣柜换衣服。

狄然乍一下看见他光.裸的上身，呀一声捂住眼睛，从指缝里偷看。

“你干什么呀”她脸红红的问，“孤男寡女的，别想对我做坏事。”

陆川衣服炒菜沾了油花味，以往一个人在家倒无所谓，可今天狄然来了，心里蓦地生出少年人的心思，想在她面前永远是那副干干净净清爽的模样。

他三两下换上干净衣服：“等你长大再想这种问题。”

狄然掐他手臂，胡思乱想：“长大哪里长大你什么意思啊，嫌我胸不如齐凡凡大”

陆川眼里带笑：“没有。”

“你就是嫌我胸小。”狄然急眼了，“齐凡凡胸大，潘静姝、敬敏还有韩笑笑，谁胸大你找谁去。”

陆川：“关韩笑笑什么事”

狄然把自己摔在他的床上，扯过被子蒙住头。

陆川坐在床侧，敲她脑袋：“狄然”

狄然不说话，闷闷哼了一声。

陆川揉她脑袋，被她啪一个巴掌扇开。

陆川俯，吻她头发。

狄然把被子蹬开，想和陆川打一架，冷不防被他一个吻落下来，点在鼻尖。

她舒服得嗯了一声，闻着他呼吸里温暖的味道，忽然气就消了。

陆川轻声说：“带你去海边。”

――

北方十月的风已经有些凉了，两人在沙滩散步，脚底踩着细软的银沙，远处厚重的云层蔓延，海水层层叠叠裹挟着白色的浪花泡沫向海岸上冲刷而来，狄然吃饱喝足有点犯困，蹦蹦跳跳到没力气，坐在沙滩上，把头靠在陆川肩膀上小憩。

“我好困啊。”她嗓音柔柔的，朝陆川撒娇，“一会你背我回家。”

“你看。”陆川动动肩膀，示意她看远处海面。

半截落日隐在云层之下，将纯白的云朵考得炙红，那红之中又带着一丝暖橘色，浩浩荡荡铺开在无边的天际，云层之下，是反着日光的海，云水交接处泛起汹涌的波涛。

狄然打起精神，睫毛一颤一颤，眼角眯着，下弯出一个困倦的弧度。

陆川伸手拖着她下巴，她像猫一样蹭他掌心。

“你毕业后出国吗”陆川冷不防地问。

狄然困倦瞬间醒了，大眼睛瞪得溜溜圆，看着他。

“你和我说过。”陆川没等她问，就先开口，“就算你不说，也能猜出来。”

狄然成绩差，家境好，这样的小孩毕业后大多都会出国镀金。

狄然抓抓头发，眉间微拧：“我可以不去的。”

她偷看陆川的脸色：“但是在国内考不上像样的学校”

陆川没什么表情，只是说：“挺好。”

他轻描淡写的几个字，狄然心里却刹那间波涛汹涌，她没有考虑过这个问题，不是不知道以后可能会面临什么，只是每次触及这方面，都下意识回避。过一天是一天，以后的事以后再说――她抱着这样的想法。

陆川将这问题摆在她面前，她才恍然醒悟，逃避是无用的，有的事她早晚得面对。

她安静地看着海面，开口：“你希望我出国吗”

陆川沉默片刻，反问：“我不希望，你会不去吗”

狄然垂眼，看着脚底的细沙，她脱掉鞋子，将脚埋进沙里踩了几下，又带着满满的沙粒拔.出来。

“没关系。”陆川见她不说话，打破沉静，“我等你。”

狄然目光长久看向他：“川哥，你想考什么学校”

“政法大学。”

狄然暗自思忖，陆川说过他想做律师，政法大学确实很适合他。

“我小时候想做法官。”陆川手指拨弄着脚下的沙粒，碰到一块深埋在沙里的白色贝壳，捡起来递给狄然。

狄然拂去上面的细沙，放进口袋：“为什么想做法官”

“想让世间多一点公平。”陆川目光落在海面，不知道在想什么。

狄然怔住。

他笑笑：“我随便说说。”

狄然：“你觉得我考得上政法大学吗”

陆川挪过眼睛，看向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