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雨点点头:“报上名是好事,能保住你的性命,要不然就会被当做无名小卒一刀砍了,岂不是冤枉?堂堂郑家的蟒二爷,怎么能这么无声无息的丧命呢。”
郑芝虎愣了愣:“你不杀我?”
陈雨笑呵呵地说:“杀了你,对文登营没有太大的用处,我和你大哥又没有私仇,大家都是为了银子而已。反倒是留下你的性命,还可以让你大哥投鼠忌器。”
他站了起来,吩咐左右:“给平户那边送封信过去,通知郑家,‘海寇’已经全部剿灭,他的二弟也在我手中,何去何从,让郑芝龙看着办!”
郑芝虎闻言,拼命挣扎起来,咆哮着说:“想拿爷要挟大哥,你休想,爷就算咬舌自尽,也不会让你如……”
“如愿”两个字还没说完,张富贵已经将一块不知道从哪里掏出来的破布塞进了他嘴里,顿时咆哮变成了听不清言辞的嘟囔。
“嘻嘻,对付你这种动不动要自尽的家伙,咱们伯爷有的是办法。鞑子堂堂一个贝勒又是绝食又是咬舌,咱们都毫发无损地送进了京城,还对付不了你一个跑江湖的海寇头子?”张富贵得意地说。
郑芝虎眼里几乎喷出了火,鼓起眼睛瞪着张富贵,如果眼神能杀人,张富贵只怕已经死过几遍了。
张富贵伸出两根手指作势要挖,一边吓唬一边奚落道:“眼珠子瞪出来也没用,还是乖乖地做阶下囚吧。”
陈雨笑了起来:“你倒挺有办法,也好,这家伙就交给你了,尽量保住他性命,这条命留着有用。一个活着的蟒二爷比死了的值钱。”
“得嘞,伯爷就放心吧,有俺在,保管这厮死不了。”张富贵拍着胸脯说。
平户藩,河内浦。
“啪”的一声,郑芝龙狠狠将书信拍在了桌子上,郁闷地低声吼道:“到底哪里出了错?不仅火攻失败,还搭上了二弟!”
郑芝豹疑惑地问:“难道郑家出了内鬼?”
“不会吧,郑家上下深受大哥的恩情,怎么可能瞎了眼转投那个姓陈的?”郑鸿逵迟疑地说,“就算有人犯糊涂,可是他就甘愿做个千夫所指的背信弃义之徒吗?郑家几万兄弟能饶得了他?”
“是否有内鬼可以慢慢查,可是二弟在陈雨手中,我不能见死不救,这才是眼下最要紧的事情。”郑芝龙铁青着脸说,“郑家带领几万兄弟在洋面上发财,靠得就是一个‘义’字。如果连自己亲兄弟都不救,如何让这几万兄弟继续跟着我干?”
郑鸿逵叹了口气:“陈雨打退了火攻,又抓了二哥作为威胁,意图非常明显,就是逼迫郑家让出日本这块肥肉,好让他文登营一家独大。”
“不可能!”郑芝龙咬牙切齿地说,“我在平户、中左所经营多年,才有了今时今日的地位,平户、长崎这边一年海贸所得银两占了郑家每年一半以上的进账,没了日本,郑家必定元气大伤,所以绝不能拱手相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