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2、第七只恶毒女配(1 / 2)

这么大动静, 李玉梨就是耳朵聋了也该听到了。她匆匆赶过来, 刚好就赶上林瑟瑟受了刺激整个人栽下去。李玉梨不由大惊失色,冲上来就挤开林十娘便抱住林瑟瑟“怎么回事”

正主子一到, 吵闹的婆子们仿佛被掐住了脖子的鸭, 顿时就收声儿。

林十娘被推得一踉跄赶紧站稳, 伸手想将林瑟瑟抱过来, 却被李玉梨盛怒的气势所摄,呐呐无言地站在一旁不敢动。红牙脸色惨白, 躲在角落里懊恼得恨不能时间倒回,她一回李家就立即向李玉梨禀报此事。如今闹出这么大动静, 可想而知,李玉梨一会儿会如何震怒。

“来人, 请大夫你们都是怎么照看林姑娘的还愣着干什么”李玉梨怒起,脸色十分吓人。凉亭外顿时跪了一地, 乡下来的婆子们头一次见这样的阵仗, 脸都吓青了。

下人们立即爬起来出去叫大夫, 李玉梨抱着林瑟瑟眼冷冽一扫林十娘。时隔十五年, 李玉梨早就忘记这张脸,此时也没认出老了不少的林十娘。一面呵斥着下人赶紧将林瑟瑟抱进屋子, 一面命下人将吵吵闹闹的婆子全部抓起来。

一声令下, 一群人冲上来,乡下来的婆子吓得魂飞魄散。

她们是得了人指点才敢上京给贵人说明真相。自以为是人家找回女儿的功臣才敢这样咋咋呼呼。此时看仆从们冲上来抓人,贵人对她们毫不客气的模样,顿时吓得张开嘴就嚷嚷开来。她们嗓门大还絮叨, 这般毫不顾忌地将方才对林瑟瑟说的话,又扯着嗓子咋呼了一遍。

“胡说八道”李玉梨脸色一变,“来人堵上她们的嘴儿给我抓起来”

下人们动手很快,三下五除二就将三个婆子给堵住嘴按到地上。林瑟瑟就在这时候清醒过来。她身子没大碍,只是突然受了刺激没喘上来气。这会儿清醒了发觉自己被李玉梨抱着,目光透过众人看到人群中林十娘惶然无助的模样,眼泪又止不住地冒出来。

她推了推李玉梨的胳膊,然后闷声不吭地坐起来“夫人,你放开她们,她们有话要对你说。”

李玉梨僵硬地收回了胳膊,顺势将耳畔的碎发别到耳后又端起了贵夫

人的姿态“本夫人不管她们到底有何话要说,敢来我李家大吵大闹,那就别怪我将他们当贼扭送去官府瑟瑟,你身子不适先回屋歇息吧,一会儿大夫来了再把个平安脉,突然晕倒怪吓人的”

“夫人,不耽搁你太多功夫,请你听一听她们的话。”林瑟瑟木着脸流泪,磕了一个头坚持道,“若是可以,能请你将琳琅姐姐请来么她们当真有重要的话要告诉你。”

“瑟瑟快起来吧,这么跪着作甚”

李玉梨对她的话避而不听,只左顾而言他地笑道,“你身子不适,回去歇一歇再说。”

“不,夫人,这事儿对我很重要。”林瑟瑟坚持,“瑟瑟希望你能听一听。”

李玉梨脸上的笑容渐渐勉强,但当众呵斥林瑟瑟却是没有的。于是只能在林瑟瑟哀求之下放开三个闹事的婆子,打发了人去锦绣园将丸子请过来。听到动静的王曦儿这会儿也在下人的陪同下赶过来,目光在林瑟瑟母女和李玉梨身上转悠,心里若有所觉。

丸子刚洗漱过准备歇下,听到外头下人说李玉梨火急火燎的传召便没换身衣裳就随她过去。

等丸子匆匆赶到凉亭,看到兵荒马乱的场景,眉头不自觉地挑起来。

“说罢,”林瑟瑟没有看丸子,低垂着眼帘神情木然。一旁林十娘哭着哀求她也无用,她冷漠道“人到期了,将你方才要说的话,此时完完整整再说一遍。”

乡下婆子们这会儿已经有些害怕了。她们虽说得了人指点,也收了钱财,却没想为此送命。不知为何,面对这样的场面,她们有种话说完就不能活着走出李家的错觉。但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她们既然将事情都闹成这样,也没有收回去的可能。

一个婆子瞥了眼冰雪铸成的玉女相丸子,咕咚一下咽了口口水“林十娘,这个才是你的女儿吧”

一个人开了口,其他人开口说就顺畅得多。

原本被她们说得乱七八糟的事儿,这会儿你一言我一语的,竟然绘声绘色地还原了十五年前换孩子的现实。林十娘脸已然惨白,林瑟瑟木着脸眼泪一颗一颗砸在地上。王曦儿早有这个预感此时倒也没多惊吓,除了李玉梨,李玉梨听完这些话,

脸比林十娘只差不好。

“当年在金陵,你孤身一人带着女儿大雨中冲撞了贵人的马车。”

说话的人先前李玉梨不认得,此时她说起十五年前,李玉梨才想起来这人似乎是当年她身边伺候的人,“当时已经快生了的李夫人看你们母女孤苦,救了你们母女。”

林十娘消瘦的身子已经摇摇欲坠,却咬着牙没倒下去。

“你才生产没多久,孩子虽是早产,奶水却充裕。李夫人看你可怜,似乎颇懂妇科。一时心软便给了你亲生孩子奶口嬷嬷的差事,还将你们母女留在了金陵李家。”

那婆子说起话来口齿清晰,仿佛她就是当事人一般,“后来李夫人意外在金陵城外的寺庙生产,婆子丫鬟乱了套,你便趁着那时候偷换了两个孩子你那女儿早产,生得极小,仓促之下也没被人发现不对。之后回金陵城内,你便借口说你寻到了夫家人,带着贵人家的姑娘逃了,是与不是”

林十娘早在上京城前就预料到了今日,无论旁人指责她什么都不辩解,心如死灰般闭口沉默。

林瑟瑟没说话,丸子也没说话,凉亭内外死一般的沉寂。

“林十娘你说话”那婆子说完见没人应答就有些慌,在场的人中也就林十娘她有胆子呵斥。于是走过来,狠推了林十娘一把道“我所说的是不是属实,你最好一五一十承认”

林十娘被她推得一个趔趄,终究是站不稳坐下去。

李玉梨的脸色已经不仅仅用难看来形容,可以说铁青。王曦儿立在李玉梨的右手边,一边看看林瑟瑟一边看看她从出生到如今都心存畏惧的大姐,难得有些不知所措。李玉梨深吸一口气,暴怒地跳出来喝道“放肆我李家的事儿也是你们这群乡野村妇能置喙的这根本是无稽之谈”

“夫人,老妇人说得句句属实”那婆子被李玉梨吓得不轻,一听她发怒就立即慌,“您难道不亲眼瞧瞧吗你看看瑟瑟这姑娘,一双桃花眼。林十娘圆杏眼,这母女俩站一起,都不像一家人”

说着她的眼睛瞥向一旁至始至终没有过神情变化的丸子。想指着丸子再说两句,可结果抬眸对上丸子一双缥缈如雾的眼睛,喉咙不自觉就梗

住了。丸子不必开口,那通身不容亵渎的高贵令她实在不敢造次,她憋了半天,才咕哝地道“那,那位姑娘,眉眼倒是林十娘一模一样。”

这话一出,所有人不管有意无意都看向了林十娘和丸子。

还别说,眉眼是确实生得像。不仅仅眉眼,本身相貌也有五六分相似。可有了这个意识,下人们谁也不敢开口,眼睛盯着地面恨不得能有个地缝叫他们钻进去躲一躲。

谁敢对少主子不敬这位可是李家十五年来独一无二的少主子,连受宠的二姑娘都得退出一射之地。

丸子丝毫不受影响地坐在石凳上,仿佛无论旁人说什么都不在意。而她身旁林瑟瑟却还在哭,她也不知她在哭什么,难过还是高兴她自己也分不清了。

李玉梨气得浑身都在抖,那显而易见的怒火让周身的人都不敢太靠近她。一双猫儿似的媚眼冷冷地盯着那几个碎嘴的婆子“你们说是便是天下之大,总有些人凑巧了生得一幅相似的容颜。你们算什么东西三言两语的就想非议我李家的事儿好大的狗胆儿”

她据不相信,几个婆子面面相觑之后就急了。

三个人推推搡搡地挤在一起,不知该怎么办。嗓门最大的那个婆子于是推了其中一个进来以后就没张过口的婆子,急吼吼地让她来开口说。

那婆子被推到人前,膝盖一软,扑通一下就跪下来“这可都是真的啊夫人,夫人您还记得奴婢么奴婢是当年伺候姑娘的嬷嬷姑娘出生那日是奴婢亲自抱出去的,奴婢不过打了个盹儿,醒来便发现孩子变了。奴婢当年胆儿小,瞧见孩子不对怕夫人知晓怪罪就没敢声张儿。刚出生的孩子也看不出模样,巧了当日夫人生产的仓促无人察觉,便偷偷将这件事儿给瞒了下来对了,当年夫人还给了奴婢一块白玉的玉牌,说是挂姑娘的脖子上。瑟瑟,瑟瑟你是不是有块玉牌”

提到玉牌,李玉梨神情有些许不自然。借着喝茶,避开了众人视线。

林瑟瑟却抬起头,一双眼睛肿得跟核桃似的。这会儿她也意识到不对劲了。她肿着眼睛略显疑惑地看向李玉梨,李玉梨偏了偏脸,却是避开了她的目光。

“玉牌

”一直不开口的丸子忽然笑了一声,“可是白玉雕的游鱼玉牌”

那婆子一愣,不知丸子为何会知道,瑟缩地迎上丸子的目光。

婆子不知该怎么应对,跪在地上不敢出声儿。丸子看了一眼绿鄂,绿鄂顿时站出来厉声呵道“我们少主子在问你话,你哑巴了吗”

“是,是是是,是白玉的游鱼玉牌。”她其实记不清了,只记得是一个白玉的玉牌,雕刻什么图案十五年过去谁还记得。此时丸子说是游鱼,她便点头说是游鱼,“若是老奴没记错,那玉牌一直挂在瑟瑟的脖子上。瑟瑟,瑟瑟你快说是不是”

“若你说得是这块,我们少主子倒是有一块从小带到大的。”绿鄂想起自己出来时忘了将白玉牌收起来,此时拿出来也方便得很。说着,她将东西掏出来递到这婆子的跟前,“你看看,是不是这块”

那婆子看了一眼,脸上冷汗落下来。

虽然十几年过去早已不记得白玉牌的模样,但绿鄂拿出东西来,她又觉得就是这块。但若这玉牌一直戴在这位少主子的身上,那岂不是他们都弄错了她们跑来官宦世家闹出这么大的动静居然是一场乌龙,后头两个婆子已经站不住,腿开始抖了。

“说,是不是这块”绿鄂脾性比红牙躁得多,此时对污蔑自家主子的婆子当然不客气。

她厉声一喝,那婆子直接吓得趴在地上。

一旁李玉梨这时候站起来,她走上前一脚踹在婆子的胸口,张嘴就要拿人“来人给我将这几个腌臜东西全部扭送去京兆尹几个乡野婆子也敢来我府上放肆我倒要瞧瞧,到底是你们胆大妄为,还是有谁在背后撩我李玉梨的胡须竟然堂而皇之欺负到我李家的头上来”

“不不不,夫人,不是这样的”一群仆从冲上来,就要抓住这三个婆子,“林十娘当真换了你家的姑娘。夫人可千万信老妇人,老妇人亲眼所见孩子不一样了”